“自是好看的!隻是那笑容太溫和真摯了,總叫爹爹覺得有些怪怪的。”薑兆說著,下意識的摸了摸起雞皮疙瘩的手,頓了頓,又道,“爹爹總覺得季世子那等人就適合遠遠坐在高位上,便是笑也該是笑容不達眼底那等樣子……”
薑韶顏:“……爹爹說的世子似個話本子裡的反派似的。”
“那倒也不是!”薑兆連忙搖頭,那張臉正邪難辨,說是邪,卻也說不得完全的邪,他喃喃解釋了一句,“總之,就是隻可遠觀的那等人物。”
薑韶顏笑了笑,沒有在季崇言的話題上繼續下去,隻是頓了片刻之後,忽道,“爹爹,咱們回府吧,我有事要同你說!”
這話聽的薑兆一怔,隨即又驚又喜,忙道:“好!好!咱們父女也要說悄悄話來著!”
他一個男人,素日裡忙於政務,阿顏又是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很多事在他麵前都是藏著掖著的,似這等阿顏願意敞開心扉對他說悄悄話的場景於他而言實是期盼的。
此去寶陵一年,阿顏似是開朗了不少,這倒是好事。隻是這悄悄話也不知會是什麼事?
薑韶顏垂下眼瞼:薑老夫人這件事還是回府裡說得好。
……
……
淮山郡王論輩分自是比季崇言大的,可論及天子恩寵,以及國公世子未來承襲國公府爵位這個身份加起來,郡王卻還是矮了一頭。
再加上雖是個郡王,也姓趙,可同陛下的關係卻實屬隔了十萬八千裡的遠親了。在陛下登基封帝之前他都沒見過陛下,哪來的什麼宗族之情?是以莫名其妙的天上掉下個郡王的頭銜讓趙讓高興的同時又十分忐忑和不安。
被封郡王的時候他已四十了,又因著成親早,幾個孩兒也快二十了,心性智謀也早定了下來,便是培養起來也來不及了。所以淮山郡王一脈這些年一直老老實實的當著自己的富貴閒人,素日裡便呼上三五好友辦辦宴賞賞歌舞什麼的。
這些年,雖說沒有什麼實權,可論及人脈關係,時常辦宴的淮山郡王還是不少的,不少重臣權貴也成了宴上的常客。
慣會做人的淮山郡王素日裡辦宴自不會忘了安國公府這一份,素日裡帶著帖子赴宴的多是季家二房一脈,尤其是季崇歡,似季崇言來還是頭一回。
去歲鬨了一場,那位季大才子便來的少了些。有幾回宴會,安國公府乾脆無人前來。近些時日,因著季三公子做伴讀的事,季家三房倒是來了,雖說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在席上尋求免了這差事的法子,並沒有想著如何同他深交,不過於淮山郡王而言倒也不在意。
他文不成武不就,唯一擅長的就是辦宴,這些年在他宴上結交的權貴不在少數,淮山郡王宴會可以結交關係的說法也早在圈子裡說開了。
將自家這宴會同“結交”劃上等號,便是他淮山郡王最大的倚仗。
他所求不多,能坐穩淮山郡王這個位子就好了。
當然,若是能攀上天子近臣,他自也是要抓住機會的。
眼下,機會送到了手裡,淮山郡王自是沒有不接的道理。原本坐在主人位上笑嗬嗬的看著大家吃酒談事的淮山郡王聽到此事,眼睛倏地一亮,當即大步出了席向外走去。
一場帶著“結交”目的的宴席通常不會短,少說也三四個時辰,中途有人嫌悶出來透氣很是正常。
待到淮山郡王走出席外便恰巧撞上了幾個穿著肖似魏晉風格廣袖寬袍自己還特意加長了曳地衣擺的年輕公子。
這衣服……怪怪的,似是魏晉卻遠比魏晉的更複雜。若是淮山郡王今早在城門口見到了季崇歡一行人,大抵便會認出這些人身上穿著的是一類的衣裳了。
淮山郡王一貫是個沒什麼架子的人,對上這幾個年輕公子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也未在意這些人的反應便向前走去了。
來者是客,他這宴會廣邀八方來客,自也不會因幾個紈絝子弟不能為自己帶來益處而怠慢。
隻是仿魏晉風的幾個年輕公子顯然不是這般認為的,對上淮山郡王的行為皆忍不住皺眉,明顯的不悅。而這不悅的反應在看到淮山郡王奔向季崇言時熱情的反應時更是到達了頂峰。
“這淮山郡王真真沒一點骨氣,點頭哈腰的,簡直似搖尾犬一般。”有個年輕公子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出口嘲諷。
這話一出,當即引來了不少應和。
又有人嫌惡的看著因身高比季崇言矮了一頭而不得不對著季崇言仰頭說話的淮山郡王,道:“論輩分,淮山郡王怎麼說也是個趙氏的遠房叔父輩的,這點頭哈腰的樣子,不似個叔父,倒似是季大才子那尊貴的世子堂兄是他叔父似的。”
這話委實有些毒了,聽的附近幾個出來吹風的權貴皆忍不住朝那幾人望去,可那幾個年輕公子卻不以為意,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的正開心,那廂季崇言同淮山郡王已經走過來了。
“不必另外置席了,替我在三叔身旁添個位子便好了。”
淮山郡王沒有勉強,應了一聲“是”。
待兩人走至這群哈哈大笑的年輕公子身旁時,兩人腳下一頓,老好人似的淮山郡王看向那幾個哈哈大笑的年輕公子道:“聽聞幾位取笑趙某沒有一點骨氣?”
他招手喚來護衛,笑眯眯道:“骨氣這種事要有還不簡單?”說罷不等幾人開口,淮山郡王就指著那幾個年輕公子道,“給本郡王把這幾個沒有品階在身的平民給扔出去!”
趙某……本郡王……眾人恍然。
素日裡看著和氣老好人似的淮山郡王再如何也姓趙,祖上同陛下連著親,是不折不扣的皇親國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