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許輸,絕不能輸!
身家性命是小,江山社稷為重啊……
在坡下二百步前,是一片平坦草原。
但是此刻,也有無數兵卒,在小心翼翼的將一枚枚大號“地瓜”埋進坑裡。
並挖好溝壑,做好引線埋藏……
通常而言,一匹成熟的戰馬,都會經過一段特殊的訓練。
就是將戰馬關在一個特殊的環境內,不斷的在它耳邊敲鑼打鼓用鐵棒敲擊,模擬戰場氛圍。
要讓它熟悉這個環境後,才能送上戰場。
不然,一匹尋常的家馬上了戰場,極可能還未開戰,就被噪音所驚,失去控製。
然而劉耀倫不確定,草原人的戰馬,是不是也有一顆和草原人一樣的狼子野心。
當他們人的戰馬經過那樣長一條雷區帶時,他們能不能控製的住,不驚馬……
這些大地瓜,其實殺傷力不算太大。
果真炸個正著,也不過死上五六人,算是了不得了。
可是,這樣一條雷區帶連環拉響時……
隻想想那個畫麵,劉耀倫的心裡就稍安了些。
斥候如勤勞的螞蟻般,不斷的來往敵軍和己方大營間。
甚至,在大軍還未接戰前,雙方的斥候已經在開展慘烈的戰爭了。
為了不暴露火器之利,劉耀倫下令斥候營不準動用火器,而對上蒙古人的射雕手,榆林鎮的斥候,損失頗為慘重。
然而即使再慘重,劉耀倫也得忍著。
小不忍,則亂大謀!
看著士兵們不斷的挖掘著壕溝,劉耀倫心頭又火熱起來。
現在挖的壕溝,並非之前戰爭所挖的深壕,起阻隔作用。
現在的壕溝,隻有大半人高,目的,是為了隱蔽射擊,也為了躲掉敵人的弓箭。
哪怕蒙古人最擅長騎射和拋射,麵對這樣的壕溝,就算是射雕手來了,也隻能憑運氣。
而火器,卻能輕而易舉的填裝發射,不減威力。
火器射擊罷,還有那些小棒槌似的掌心雷……
算上最開始的火炮攻擊,足足四道防線!
這些火器,將徹底改變今後的戰爭模式!
而首戰的輝煌,將由他來創造!
立於高坡上,就著月色,劉耀倫望向南方。
他生性剛硬,出了名的頑固不化,在軍中都沒甚好人緣。
所以,即使當年軍功卓著,也隻能居於才乾平庸的方程之下。
原以為,這一生就這樣在沉悶中碌碌無為度過。
卻沒想到,到了暮年,還能得遇貴人……
殿下,以國士待臣,臣,焉能不以性命效忠!!
正當劉耀倫板正著臉,眉間山字紋如刀削斧砍,滿麵堅毅時,忽見一斥候繞過雷區疾速而來。
下馬後軍禮拜下,氣都沒喘勻,就大聲稟奏道:
“報!大將軍,敵軍三萬前鋒已至望月坡八十裡外,臨無定河紮營!”
劉耀倫神情一凜,忽地大聲道:“劉國正!”
不遠處,一個麵貌和劉耀倫七分相似的參將大步而來,拜道:“末將在!”
劉耀倫看著他的長子,眼中一抹柔和的波動一閃而過,但隨即就重新變得堅硬起來,他沉聲道:“敵軍前鋒已至,你率所部一萬兵馬,按先前所定戰策,前去襲營。記著,此戰之後,至少要堅持三日。”
他需要喀爾喀三大汗帳的二十萬大軍齊聚,需要他們放手來攻,需要斷絕他們的後路……
而這一切,都要一個足夠分量的餌,來勾住他們。
這一萬人,並不會帶火器……
劉國正昂首挺胸,大聲應道:“末將遵命!”
應罷,他抬頭深深的看著自己的老父,稍稍猶豫了下,但終究沒有說出,將他的兒子,劉耀倫的長孫,調出他所部萬人兵馬中。
因為,這不是劉家的家風。
他們劉家,注定滿門忠烈!!
深吸一口氣,劉國正再向劉耀倫行一軍禮後,轉身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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