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聞言,麵色舒緩了下來,道:“理是這樣的理,隻是九邊軍卒大多已過了三十多歲,然大部分竟還未成家。這些年,是朝廷對不住他們。鎮軍大將軍給孤上了道密折,希望此戰過後,解三萬年歲過三十五的老卒軍籍,送其歸鄉,安家娶親。
朕派快馬告訴鎮軍大將軍,這些當了十幾年的兵,解了軍籍後,也很難再過尋常百姓生活了。所以,不如就將他們留在九邊,以戍衛軍的名義,時常去草原上掃蕩馬賊,安定邊城。還可將他們的家人都接去,甚至,孤還可以為他們尋些女人當婆娘。這半年朝廷對於叛逆抄家滅門了不知多少,其中多有婦孺。一並殺了可惜,全送入織造廠暫時也用不儘。
九邊之前被邊軍們占去的田地,這次全部收回來,分給百姓。北疆一戰,收攏的牛羊馬匹數以百萬計,馬留作戰馬,牛或賣或租賃給百姓,羊分一部分出來,也廉價賣給百姓一批。
從今日起,九邊可以往草原上放牧了。
不出三年,邊關必然繁盛起來。
所以,目光看長遠些,也一定要厚賞!”
趙青山等閣臣聞言,沉吟了稍許,相互對視了眼。
雖未言,但都看明白彼此眼中的深意……
劉耀倫晉封英國公,手握六萬天下雄兵,一旦回京,立刻躋身軍中頂級巨擘。
縱是內閣,對其能轄製之處也不多。
若是能解其三萬軍權,一下砍掉一半的實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並非想自毀長城,但以他們的目光看來,如今四海即將升平,已經快要到刀兵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了。
這些武王時期的軍中大將,甚至險些要入主朝堂,武夫乾政,實在應該退下去了。
他們寧願大力扶持獨孤意等人為太子訓練的新軍,以為更可靠。
念及此,董新等人紛紛點頭。
趙青山同賈琮道:“若如此,厚賞一些,也算可以。隻是,能否以實物頂替?譬如九邊的民宅,田地,耕牛……”
賈琮聞言輕輕笑了笑,道:“這個,就等英國公回京後,太傅再與他打擂罷。”
……
慈寧宮,壽萱殿。
戌時二刻,賈琮同內閣處置完政事,便折返於此。
雖然他依舊未親政,大多政務皆由內閣持藍筆批改。
但是,南邊兒傳來消息,海西葡裡亞國一位名叫羅莎·卡佩的女伯爵帶了整整十三條船人,靠岸濠鏡。
除了隨行仆役、守衛和水手外,還有大量的手藝人、退伍士官、海員、學者、傳教士、工匠、雇傭兵等等。
那位女伯爵上岸後指名要見賈琮,得知他成為大乾國皇太子後,立刻送上了求見文書。
這件事賈琮極為重視,也是近來極大緩解他心情的一個緣由。
因此賈琮和內閣說了許久這些人的作用。
其實重要性不必他廢太多口舌,北疆一戰,儘顯火器之威。
內閣此時無人會認為火器是奇淫巧技了,而是真正的軍國利器。
有了這個共識,許多事就可以敞開的商議了……
隻要不動搖儒教的立教根本,內閣並不排斥,挑選出一部分人來,學習西夷的那一套學問。
當然,連祖宗都不能祭拜,神權高於君權的西洋邪教,是斷不允許在大乾傳播的……
從早上一直商議到入夜,定下大致的框架後,賈琮才來壽萱殿與太後請晚安。
晨昏定省,終是不能少的。
武王沉睡後,太後雖小病了場,但很快就恢複過來。
或許在她看來,武王終究未真正離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奇跡出現。
所以心情很快就調整了過來,整日裡同葉清、黛玉說笑,鳳體康複的不錯。
賈琮進殿內行禮請安,還未跪下,就被太後一迭聲的叫起,招呼到鳳榻邊上坐下,笑容滿麵道:“元壽下朝了,可累著了不曾?”
瞥了眼在下麵和黛玉一起取笑他的葉清,賈琮微笑回道:“並不累,政務多由內閣太傅他們去處理。”
太後顯然很高興,道:“這才好,這才好。你父皇之前曾擔心過,你這般放權會被前朝的官兒給架空糊弄了去,若是天家大權旁落,可是了不得的事。可小九兒卻說太子是天下第一聰明之人,斷不會行蠢事。你父皇旁觀了些時日,也就放下心了。比你皇伯伯那樣累死累活的強,就該多讓臣子們出力!”
葉清和黛玉在下麵吃吃笑,賈琮也笑了笑,就聽太後又笑眯眯道:“元壽啊,你父皇安睡前,曾特意囑咐哀家,不可忘了給你選秀的事。這幾日哀家和小九還有玉兒娘兒仨,幫你見了好些人。可我們覺得再好也沒用,終還是要太子自己喜歡才好!元壽何時一起瞧瞧?”
賈琮聞言,抽了抽嘴角,忽然指向殿外皇庭,道:“咦,下雪了!”
眾人注意力被他這“大驚小怪”給吸引過去,一起透過玻璃宮窗看向外麵皇庭。
隻見在殿外一連串的玻璃宮燈燈火照耀下,無儘細碎的雪花,如柳絮般綿綿而落……
入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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