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驚才豔豔的青史大牛尚且如此,賈琮又有何德何能,自信能在這片陌生的曆史天空下,做的比他更好?
當然,若真能給他二十年,憑著前世一些前知的知識,他自信是能闖出一片天地的。
可關鍵是,他沒有二十年可熬啊。
三春去後諸芳儘,縱然這三春指的不是三年,可留給賈琮的時間,也絕超不過十年。
十年……他能不能考中進士都是一回事。
因此,賈家,才是最適合他起步的平台。
而想要讓賈家真正成為賈琮能夠借力的平台,今日賈政安排賈璉送來的書和筆墨紙張,就是他的通天之梯。
讀書科舉,從來都隻是手段,而不是目的。
整個賈府,他最有可能取得聯係上,進而改善處境的,隻有那位好文且位重的賈政。
唯有真正取得賈政的關注乃至青睞,賈琮才能真正的改善處境。
而想要做到這一步,就隻有讀好書,待下一次見麵時,進一步留下好印象。
本來以賈琮的處境,想弄到這些書,極難。
更難的,是讀書的資格。
這個資格,之前已經被賈赦給廢黜了。
如今托賈政之助,才失而複得,重新獲得了進學的名義。
既然有了新的起點,那麼,就從今夜起始吧。
他的時間已經很不寬裕了。
賈琮將賈璉送來的書箱打開,一一整理妥當後,再次封好,全部擺放在床下。
之所以這樣擺放,是為了防範耳房漏雨時被打濕。
將書箱擺放妥當,賈琮拿出一本《大學》,點了吳登新遣人送來的蠟,默讀起來。
之前的一年裡,雖然塾掌教的淺,但賈琮已將《蒙童訓》、《弟子規》、《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並《幼學瓊林》《增廣賢文》等開蒙蒙學背熟吃透。
其實這幾本啟蒙書,加起來也不過萬把字。
若隻要求背熟,連半個月都用不上。
但真學起來才會發現,要學的豈止是這萬把字。
內中典故細講起來,非數月之功難儘,這還是賈琮借用前世學習方法之利。
再加上書法及繁體之難,也耗費了數月之時,使得賈琮乃至今日,方讀《大學》。
說起來,隻耗費這麼短時間就掌握書法,還是托了賈琮前世酷愛書法之福。
當初他本是打算靠懸筆來鍛煉雙手的穩定,以便更好抓穩手術刀。
隻沒想到,甫一接觸,賈琮就發現他對書法極為喜歡,甚至有一段時間到了癡迷的程度。
前世書法已然沒甚大用,隻能當個愛好。
然而到了這個世界,書法卻幾乎成了一種根本,讀書人的根本。
若無前世之根底,怕隻書法一項,就要耗費數年來磨煉。
當真世事無常,福禍相倚。
沒有過多感慨,賈琮將《大學》兩千餘字誦讀過一遍後,又取來宣紙,添水磨硯。
他原本的文房四寶並書籍紙張都被趙嬤嬤打著賈赦的名義收走了,也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如今這些,都是賈政所贈,俱是上品,很好用。
賈琮自己設定的計劃,是每日書寫兩篇大字。
一篇《顏勤禮碑》,一篇《多寶塔碑》,都是他前世臨過無數遍的字帖。
而今日,他還要多寫一篇《大學》。
好記性總不如爛筆頭。
磨好墨後,賈琮端坐桌幾前,提筆寫道: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寫罷一句,賈琮端詳了一遍,加深記憶後,正要再書,卻忽地聽到了叩門聲。
“咚咚。”
聲音很輕,賈琮初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輕輕的叩門聲再響起一遍時,他才確認真的有人在敲門。
他忙將筆放下,前去開門。
心裡卻揣測,是誰又登門。
莫非是賈璉去而複返?
他依舊赤著上身,沒有穿衣。
不是他有暴露癖,隻是用櫸柳樹葉,雖然不疼,但很癢。
用清水洗罷後,暫時不好接觸衣裳,以免再度過敏。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來人竟會是女眷……
“呃……”
看著門外身著黃杏羅衣,麵帶溫婉微笑的秀美女子,賈琮一時竟不知如何招呼。
“嗬,你不認得我了?”
那年輕女子見賈琮眼神似茫然,抿口輕笑一聲後,問道。
賈琮忽地腦中一閃,想起了來人是誰。
他穿越到這具身體上,其實也接收了些“前任”留下的記憶,恍似看了一場電影般。
在那些寥寥無幾的記憶裡,除了對賈赦、邢夫人和趙嬤嬤等人的畏懼外,終究還有一抹亮色。
便是眼前此人。
賈琮麵帶驚喜,脫口而出道:“平兒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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