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王夫人等長輩則紛紛豎起大拇指,對他讚不絕口。
連大魔王賈政,都滿麵溫柔微笑的誇他出息了,保證日後再不對他動粗,還會像對待女兒般溫柔相待……
耳房內,賈母、王夫人和賈政三人看著陷入癔症中的寶玉,流露出彆樣的微笑,一個個哭笑不得。
賈母和王夫人又深深看了眼垂著眼簾而立,似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賈琮。
“咳咳。”
一聲重咳,打斷了寶玉的“紅樓夢”,讓他驚醒過來。
賈政狠狠瞪了他一眼後,礙於賈母在,到底不好多說,隻對賈琮道:“我已讓你鏈二哥親自去了布政坊尚書府,與你請了假。等你養好傷,再去尚書府見過你師母罷。
去國子監讀書,也等傷好了之後,你不可心急。”
賈琮雖覺得不礙事,可事關賈家體麵,他自不會忤逆賈政之意,恭敬應道:“是,老爺。”
賈政話罷,一直沒和賈琮說過話的賈母,忽然對他開口道:“聽你剛才講話,我就知你是個心裡有數的。既然心裡有數,就當知道老爺太太對你何等大恩。
我們這樣的人家,最重知恩圖報。
想來他們也不圖你報什麼,不要你金也不要你銀,隻要日後看顧好寶玉,就是最大的報答。”
說罷也不給賈琮答應的機會,轉而厲聲道:“若是你敢仗著老爺的喜愛,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欺負寶玉,我必不饒你!”
此番厲聲訓斥,連賈政和王夫人都變了臉色,卻不想賈琮竟不似方才那樣順應,他抬起頭,昂然直視賈母道:“老太太,琮雖出身卑賤,但素以老爺立世行事之道為師。
仁孝節義,清白方正。
俯仰之間,不愧天地。
世人皆知琮受老爺大恩,若琮負於老爺,豈非自絕於天下?
此等不孝不義之蠢事,琮萬不會為。
若有一日能得淩雲誌,琮必不會忘老爺今日之恩德。”
這話,說的賈政心潮澎湃,感動不已。
他性子端方迂氣,最崇尚讀書人那一套。
賈琮說的這般慷慨激昂,又將他讚出一朵花兒來,賈政心中自然滿意之極。
賈母和王夫人卻將信將疑,有時候,不是局中人,看的反而更清楚些。
再加上她們的出身和眼界,極少迷信讀書人那一套,這也是她們從不逼寶玉讀書的緣故。
讀書人什麼德性,看看東府敬大老爺就知道了。
讀了一肚子的書,進士都中了,回過頭來卻去當了道士。
真要當個清心寡欲的高德之士也就罷了,可若如此,惜春又從何而來……
所以對賈琮的話,她們並不全信。
她們隻盼賈琮真如他所說的那般,要做一個和賈政一般的人,她們反倒放心了。
至於淩雲誌什麼的,卻是誰也沒放在心上。
哪怕有孔老國公看重,又有大司空為師,可等到官居一品出息時,也要幾十年後了。
那時她們在哪都不知,誰在乎這個……
隻是她們萬萬想不到,賈琮到底在謀劃著什麼。賈琮的確不會負賈政,也不會負賈家,不過他報恩的方式,她們卻未必願意接受,然而到那時,卻也由不得她們……
……
出了榮禧堂東廂耳房,賈琮和賈寶玉又回了王熙鳳小院兒。
這是方才眾人囑咐的。
待二人進屋後,王熙鳳等人紛紛詢問發生了何事。
尤其是看到寶玉一幅生不如死的模樣後……
此時,襲人也來了,見寶玉如此神色,忙問道:“二爺可是老爺訓你了?”
賈寶玉搖頭歎息,未語淚先流……
見眾人狐疑的看向自己,賈琮抽了抽嘴角,道:“老爺太太讓寶玉和我一起去國子監讀書。”
眾人恍然大悟,湘雲還拍手道:“總算有個好去處了。”
襲人放下心愁,嗔了湘雲一眼道:“可彆往人心裡紮刀子了。”
黛玉悠悠笑道:“也不算什麼,想來老太太不會讓寶玉見天兒的去,去二日,歇二日也就是。”
賈琮有些詫異林黛玉的聰慧,道:“老太太是有此言。”
湘雲撇嘴道:“這算什麼,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能學到什麼?”
熟知寶玉心性的探春在一旁忙拉了她一把,可到底還是遲了,寶玉麵色漲紅,額前青筋暴起,嘴唇都哆嗦起來,怒道:“姑娘快去彆的地兒坐坐吧,仔細我這裡醃臢了你會做學問的人!”
湘雲也不是好相與的,從小一般長大,哪年不狠拌幾次嘴,她揚眉還嘴道:“這又不是你的地兒,這是鳳姐姐的地兒,鳳姐姐攆我走我才走,和你什麼相乾?”
寶玉一張臉已經成紫色了,一跺腳道:“好好好,你不走,我走!”
說罷,踉踉蹌蹌的離去,襲人不放心,忙跟在後麵一起離去。
等寶玉走後,湘雲心裡又委屈又懊悔,一時間也落起淚來。
偏黛玉笑著說起了風涼話:“你這又何苦來哉,方才說那麼些氣話,這會兒心疼,我瞧剛才竟也不必。”
說罷,不給湘雲反駁的機會,飄飄然離去。
看到這一幕幕眾生相,賈琮麵色隱隱古怪:
這才是紅樓的正確打開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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