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更讓賈政高興之極,麵上多了許多紅光……
趙姨娘見狀,瞧了眼賈琮,佩服不已,心生嫉妒。
不過,她是素來知道賈琮與賈環關係極好的。
眼珠子轉了轉,眉眼間神態多與賈環相像,捧道:“都是老爺教的好,隻盼環兒再長幾年,和他哥哥一般大時,也能有他哥哥的出息,讓老爺多這般高興高興就好。”
這話……
擺明了在給寶玉挖坑啊!
不給賈政發作的機會,賈琮忙道:“老爺,還不知大老爺大太太如何了,那張友士可曾來否……”
賈政這才回過神來,奇道:“你還未去東路院看過?”
賈琮低頭道:“是侄兒的不是,隻因掛念老爺,所以先來此處……”
賈政聞言真真感動不已,看向賈琮的目光愈發不同。
一旁一直旁觀的周趙兩位姨娘,儘管平日裡不對付,這會兒也不禁麵麵相覷。
這個大房庶子,實在不一般啊……
賈政卻不管她們怎樣想,感歎道:“難為你了,我無事,你回去看看吧。
張友士來過了,的確是個有本事的。
他說大太太的性命倒是不當緊了,隻是傷了肺根,日後怕下不得床,見不得光和風了。
大老爺……唉!”
見賈政不忍言,賈琮心裡便有數了。
他倒也沒有假惺惺的掉淚,隻是沉聲道:“那老爺好生休息,侄兒去東路院侍疾了,明日再來探望老爺。”
賈政聞言叮囑道:“你去罷,不過你須記住,雖說大老爺還沒醒來,可待其醒過來再動怒時,你可千萬記得來尋我,不可自己衝撞了大老爺……”
賈琮聞言,明白賈政怕他死心眼,賈赦要殺他也認殺,不由心裡一暖,點頭應道:“侄兒謹記老爺之言。”
……
東路院,上房。
似連燭火等照不儘屋中的晦暗。
兩個婆子和四個丫鬟分兩下守在裡外兩間。
除此之外,並無他人。
賈琮進來後,也沒引起多大的關注。
如今東路院裡的人,也都聽說了賈母的話。
既然日後賈家的家業賈琮一分不沾,東路院的月錢自也輪不到他給。
眾人自不會白白去捧他。
賈琮並不在意,如今的他,還沒心思和這些烏煙瘴氣去理會。
當然,也輪不到他去理會……
“張友士怎麼說?”
站在賈赦床前,看著枯瘦如柴,麵容似鬼的賈赦昏迷不醒的躺在床榻上,賈琮淡淡問道。
他這般氣度,雖然婆子不怎麼願搭理,年輕些的丫鬟卻還是願意答的:
“那位郎中施完針後,開了個藥方兒,說等晚飯後給老爺服下。”
賈琮聞言揚眉道:“吃了他的藥,能醫好嗎?何時能醒來?”
一旁婆子倒願答話了,卻是似笑非笑道:“哥兒說笑了,到了這個地步,連神仙也難醫。至於說何時能醒來……
人家也說不準。
隻說大概三五日內能醒,也許就……
還說若照顧的妥當,應該能多熬些日子。
隻是縱然醒來,老爺今日怒氣衝心,似已有中風之像,日後萬萬下不得床,動不得氣了……”
賈琮聞言眉尖輕輕一挑,看了眼賈赦的口眼,的確有些歪斜之狀,緩緩點了點頭,又問道:“可服侍老爺用藥了?”
這下就沒人回答了……
賈琮暗自一歎,賈赦素日裡在東路院作威作福,無人敢逆分毫。
如今成了瀕死之人,竟連個熬藥的都尋不到。
不過也好……
賈琮從袖兜裡取出一錠大概五兩重的銀子,交給了最先答話的丫鬟,道:“勞煩姐姐去按方煮藥,需要的藥材,去旁邊府上尋吳管家去要。
這五兩銀子,是我在國子監積攢下的膏火銀。
姐姐拿去使吧,隻望姐姐用心煎藥。”
一個二等丫鬟,一個月也不過一吊錢,幾錢銀子而已。
這五兩銀子,頂她大半年的月錢。
丫鬟哪有不喜歡的?
接過銀子,美滋滋的應下,起誓定要給大老爺熬好湯藥。
一旁的兩個嬤嬤和其他三個丫鬟則登時紅了眼。
東路院不比榮國府,那邊隻要主子高興了,動輒賞賜。
這邊……邢夫人一兩銀子恨不得當十兩用。
月例銀子都想法子克扣一點是一點,何曾賞過?
卻沒想到,賈琮竟能給出這麼多賞銀來。
她們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豈有不愛財的道理?
一個個眼睛雪亮的看著賈琮。
賈琮將眾人神色看儘眼裡,卻沒有再拿出銀子,而是道:“諸位嬤嬤、姐姐,也請你們務必儘心。
這二年來,國子監發放的膏火費我並沒使。
一年二十四兩,兩年四十八兩,如今都在。
雖然不多,但隻要你們將大老爺照顧的妥當,就算傾儘所有,都給你們又如何?
我雖不得老爺太太喜歡,到底身為人子,總要儘一份孝心才是。
而且,我銀錢雖不多,卻知道二嫂手裡多。
你們照顧好老爺,二嫂知道了必然高興,她是個大方的,到時候少不了你們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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