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個高壯隨從就要出手擒拿賈琮,八寶簪纓車門打開,一個青衣“公子”見賈琮如此狼狽,大吃一驚,厲聲喝道:“住手,你們是什麼人?”
看到此人出麵,賈琮心裡大定。
這個俊俏“公子”,不正是在芙蓉園紫雲樓,引他和杏花娘進樓的那個侍女嗎?
正是她,在看到賈琮麵帶稚嫩後,報與了芙蓉公子,才讓賈琮與群芳直接見麵。
算得上是芙蓉公子的心腹近婢。
她對賈琮的印象,可是極好呢。
這會兒見有豪奴竟在賈家偏門前要抓拿賈琮,青衣侍者頓時喝問道:“你們是哪家的奴才?如此放肆!”
隨從還沒答,薛蟠已經擠了過來,看到馬車裡又坐著一個俊俏不凡的小公子,登時又傻樂了起來,動了凡心,色魂與授道:“好俊俏的小相公,可願陪大爺一起去高樂高樂?”
這侍女雖是婢女,可跟在芙蓉公子身邊,連皇宮都進出過不止一回,太後的尊顏都親眼見過,何曾受過此等侮辱,怒不可揭道:“瞎了眼的混帳,你算什麼東西?還不快滾遠點!”滿臉嫌棄惡心。
賈琮上前,有些汗顏道:“讓……公子見笑了。不知公子前來可有何吩咐?”
那侍女見賈琮麵色隱隱蒼白,再想起這幾日刻意打聽到的消息,知道賈琮的處境,因而同情道:“雖知道你在賈家處境不佳,卻也沒想到,竟惡劣到這個地步。”
說著,眸眼掃過黑油大門處幾個看熱鬨的門子。
賈琮搖頭苦笑道:“一言難儘。”
那侍女歎息一聲,這種事,莫說是她,就連她背後的芙蓉公子,都沒什麼好法子。
誰能乾預一座國公府的家事?
又是涉及孝道……
她道:“是我們公子尋賈公子有事相商,因事情急,特意派我來接你。”
賈琮點點頭,道:“好,我這就……”
“好個屁啊!”
賈琮話沒說完,被晾了一陣的薛蟠又跳將起來,指著賈琮破口大罵道:“我原道你是個好的,誰曾想也是個浪貨!
不跟我出去,倒和這個小婦養的出去,背後還有一個勞什子狗屁公子!
我就不信,那公子難道就會親嘴摸屁股,貼得好燒餅?”
聽他說完這番話,賈琮徹底震驚了!
若是他有一個作死點讚係統,他一定手動為薛蟠點上六百六十六個讚。
這世上,還有如此會作死的人麼?
那可是擁有金剛不壞身的芙蓉公子啊……
果不其然,沒等他說什麼,馬車內的青衣侍者已經徹底爆發了!
方才薛蟠罵她,她為了不乾預公府內事,不給芙蓉公子添亂,還能容忍一二。
可如今薛蟠狗膽包天,用這等粗俗下流的汙言穢語辱罵芙蓉公子,她豈能不爆怒?
“來人!”
一聲清喝,馬車後早已忍耐多時的一位隨從上前應道:
“在!”
青衣侍者卻比這位隨從想的還要狠辣,她從懷中取出一麵杏黃玉佩,雕龍刻鳳,遞出車廂,厲聲道:“立刻執此龍鳳禦佩,請居德坊錦衣親軍來此!”
那位隨從見之一怔後,隨即沉聲應道:
“喏!!”
繼而撥馬而去。
見此,饒是對薛蟠已是恨之入骨,此刻賈琮依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神京一百零八坊,每一坊都設有錦衣親軍衛所。
居德坊這等多有公候府第的大坊,更是兵強馬壯。
一為保護,二為監視。
若是隻動五城兵馬司,或是長安縣衙,那還是小事。
以賈家的能量,一道名帖就能解決。
可一旦出動了錦衣親軍,那就是通了天的大事!
當晚此事就能傳到宮裡……
莫說區區一個薛蟠,就是賈政王子騰此刻親自出麵,怕都無法壓下。
那需要背後調用大量的資源去周旋,且首先要得到芙蓉公子的原諒。
太後娘家唯一的後輩血親,又豈是隨口說說的?
新黨如今氣焰滔天,問問寧則臣,他敢不敢罵芙蓉公子一句……
錦衣親軍的衛所就在坊市入口處,平日裡極為低調,鮮少露麵。
可是在接到那塊杏黃禦佩後,一隊五十人的錦衣親軍披掛齊全,頃刻出動。
連一盞茶的功夫都沒用,就出現在了賈家東路院大門前。
那青衣侍者嫌棄的看了眼已經傻眼兒的薛蟠和一群麵色慘白的隨從們,沉聲吩咐道:“這些混帳東西,喪心病狂!
言語惡毒,侮辱謾罵我家公子,對葉家不恭!
勞請諸位把這些人帶回去,問問他們:
葉家乃太後娘家,當今天子母族,到底如何礙著他們的眼了!”
“喏!!”
為首的錦衣親軍厲聲一應後,大手一揮,一隊虎狼之士便撲向了癱軟在地的薛蟠等人。
這時,一頂青呢小轎,從榮府西角門而出,向東麵匆匆趕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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