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時我閉了這眼斷了這口氣,憑著這兩個冤家鬨上天去我眼不見心不煩也就罷了,偏又不咽這口氣!”
一旁王熙鳳、李紈、鴛鴦等人忙勸。
王夫人眼裡卻隻有寶玉,聽到賈母之言,心裡的厭惡簡直膩味的她快要壓不住了,雙手死死攥著。
賈母卻沒發現,隻趕緊讓李紈和鴛鴦代她去黛玉院好生看看。
過了會兒,賈政聞言匆匆趕來,見寶玉這個模樣,也唬了一跳,問原因也沒人知道。
隻說從東路院回來後就變成了這般……
賈母則打發人去尋迎春、探春來,消息傳至梨香院,薛姨媽也帶著寶釵和湘雲趕來。
看到寶玉這幅模樣都唬了一跳,隻是誰也不清楚怎麼回事。
探春奇道:“在東路院時還好好的,二哥哥和林姐姐都在大笑,極高興。”
王熙鳳聽到“東路院”三個字就亮了眼神,忙問道:“你們這是說什麼了大笑?”
探春多聰明,回道:“沒說什麼,就是四妹妹說了個頑笑。”
王熙鳳聞言,想笑不過又反應過來這時斷不能笑,知道探春精明,口風緊,就看向迎春,問道:“二姑娘,四妹妹和你們說什麼了?”
迎春哪裡有防備,就老實道:“四妹妹問琮兄弟,怎麼做的那樣好的詞?琮兄弟的詞姊妹們都極喜歡。”
王熙鳳聞言,眼珠子轉了轉,又問道:“琮兄弟又做了首新詞,還是之前在瓊林宴上做的?”
探春悄悄給迎春使眼色,隻是迎春一時沒看到,答道:“新詞……”
隻是說出來,迎春陡然想起,這詞怕不好說。
又想起王熙鳳這會兒正恨賈琮,麵色愈發不自然。
其實她若沒這反應,王熙鳳說不得也就過去了,她本隻想在賈母和王夫人麵前曬曬賈琮的得意。
這會兒老太太和太太都在極度不安悲傷中,賈琮還有心思做什麼勞什子詩詞,隻此一樣,賈母和王夫人就會厭惡起賈琮來。
然而王熙鳳沒想到,迎春說完後會是這個反應,而一旁探春也一臉的懊惱,下意識就覺得裡麵有名堂。
她不好再逼問,沒的得罪探春和迎春,便對賈母道:“老太太,是不是和琮兄弟這首詞有關?我雖然不怎麼讀書,可琮兄弟和林妹妹卻極喜歡詩詞。
我聽人說,一些悲慟的詩詞,最傷人心,有人因此自慪吐血,甚至沉迷在裡麵出不來的也是有的。”
聽她這般說,寶釵、湘雲、探春等人都感到了一絲寒意。
沒等她們分辯什麼,賈母已經處於暴怒中了,厲聲喝道:“這還了得?他老子娘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他不好生侍疾,還有心思做勞什子詩詞?”
賈政忙勸道:“太醫叮囑過,兄嫂床前不好多待,琮哥兒一直用心侍疾的,夜裡都在那邊住著。再者,琮哥兒文墨,極少悲春傷秋之字。此事斷和他不相乾……”
王熙鳳丹鳳眼眯起,看向迎春問道:“琮兄弟做的什麼詞啊?”
迎春這會兒反應過來,哪裡還會答,隻道記不得了。
王熙鳳哼了聲,看向湘雲,湘雲也隻說記不得了。
見寶釵已是低下頭不語,王熙鳳忍不住笑了聲,道:“到底相乾不相乾,你們不說誰知道?寶兄弟和林妹妹得的是心病,縱是太醫來了,不還要問?早些說清楚,早點想法子為妙。”
王夫人聞言,轉頭看向探春,道:“三丫頭記性好,你說。”
探春聞言,俏臉登時通紅,在嫡母那雙眼睛平靜的注視下,她實在扛不住壓力,艱難的吐出了賈琮的新詞……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
“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記得……記得平兒初見,兩重心字羅衣……”
“琵琶弦上說相思。”
“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聽她念罷,賈政已是沉迷其中。
然而王熙鳳卻如獲至寶!
她一拍手,道:“原因找著了!”
賈母王夫人正愣著,她二人是識文斷字的,自然多少能聽出這首詞的妙處,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聽王熙鳳這般說,忙問道:“什麼緣由?”
王熙鳳冷笑一聲,道:“好個不要臉的畜生!心思也不知長哪裡了!老太太、太太忘了,林妹妹的字便是顰兒二字!!”
聽她這般一說,莫說賈母、王夫人,連寶釵、湘雲、探春等人,也無不麵色大變。
她們不敢置信的看向王熙鳳,她們絕不信,王熙鳳不知這詞中的“平兒”非“顰兒”。
可她還是故意這般說。
看看賈母、王夫人乃至賈政都肅穆下來的麵色,寶釵湘雲等人,心中無不打了個寒戰:
好歹毒的心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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