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權笑道:“要不連老奴都願為他說些好話,當日賈璉事發,賈赦幾乎氣死,賈赦妻刑氏也被他在震怒之下刺傷,賈府亂成一團,若不是賈琮剛好從國子監回來,趕緊派人尋了郎中來急救,賈赦夫婦怕已經死了。那榮國府可就出大亂子了!事後,賈琮也是晨昏定省,一心服侍,真真是個好孩子。”
崇康帝聞言,沉默了稍許,道:“那賈璉當真混帳!”
戴權聞言嗬嗬一笑,這種事在豪門中簡直不要太多,天家也沒缺少過。
當年義忠親王老千歲為何被廢,不就是私通母妃麼?
這話他略過不提,繼續道:“陛下可還記得今科狀元曹子昂?正是這位賈琮,一闕《贈杏花娘》,才害得曹子昂堂堂狀元,卻自請流官瓊州島。不過眾人為了給寧相留體麵,所以如今都不提此事。”
崇康帝再吃一驚,道:“那首‘人生若隻如初見’,竟是賈琮所寫?”
戴權笑道:“當日瓊林宴上,有人故意想以杏花娘來羞辱賈琮,因為賈琮也是花魁所生。卻不想賈琮先下手為強,一首‘人生若隻如初見’,將瓊林宴打了個七零八落,也害得寧相失了東床嬌客。”
崇康帝哼哼一聲,道:“如此看來,這個賈清臣也不是善類,與賈政不同。不過也好,如今通世務的官不多。咦?”
忽地,崇康帝反應過來,眼睛盯著戴權道:“你何時這樣為一個人說好話了?”
戴權被這淩厲的目光一盯,唬了一跳,忙跪下道:“陛下麵前奴婢不敢說假話,除了奴婢因為陛下麾下出了這等俊傑少年感到高興外,奴婢這般喜歡他,還有一個緣由。”
“什麼緣由?”
崇康帝皺眉問道。
戴權小心翼翼道:“陛下您忘了,今兒九姑娘在您跟前說了好些好話……”
崇康器聞言一怔,道:“你是說文敏那丫頭?和她什麼相……”
話沒說完,崇康帝自己就反應過來了,忽地怔在那裡。
戴權小聲道:“陛下,那賈琮模樣肖母,生的極好!奴婢聽說,九姑娘很喜歡他……”
……
慈慶宮,壽萱殿。
後宮諸多太妃、皇妃、公主、郡主,陪著太後說話。
除卻尊貴的身份,她們其實與尋常大戶人家也並無多少差彆。
在滿殿珠翠中,有一個身著儒衫的年輕“公子”,格外與眾不同。
她並未與眾多皇妃擠在一起,圍繞在太後鳳榻周圍。
而是很隨意的坐在殿內一角,一邊啜飲著香茗,一邊隨手翻看了書籍。
整個大乾,能在慈慶宮如此自如的,也隻有太後娘家唯一的血脈後裔,芙蓉公子葉清了。
其她縱然皇後親至,也要被禮法規矩所約束著。
見她如此自在,眾人心裡少不得豔羨。
旁人還罷,唯獨與葉清同輩的公主郡主們,心中多不服。
隻是宮裡長大的都不是傻子,知道太後在一日,她們心裡就算嫉妒死,也不敢帶在臉上。
否則指不定身邊哪個就去太後身邊告狀了……
隻有平日裡與葉清關係不錯的永泰郡主劉陶陶靠了過去,時不時騷擾一下。
見她又多動症似的伸手過來摸自己的璞巾,葉清抬手就是“啪”的一下,手中書籍打在了永泰郡主手上。
劉陶陶“哎喲”一聲,賣慘看著葉清,葉清覷眼道:“你和劉實還真是親兄妹,一個比一個好動,怪道你乳名叫動兒。我警告你,再敢擾我,直接吊打!”
劉陶陶聞言不賣慘了,噘嘴道:“敏兒姐姐,你何時再辦瓊林宴啊?再開一回唄,上回都草草了帳了。都怪那個賈清臣!”
葉清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怪他你還成天把他掛在嘴邊?”
劉陶陶聞言,圓臉登時通紅,急道:“我多咱把他掛在嘴邊了?他那麼可惡!我……”
話沒說完,就聽前麵太後招手喚道:“九兒過來。”
葉清衝劉陶陶一笑後,起身上前,身姿瀟灑。
等近前後,諸太妃皇妃自然一陣好讚,然後就見太後慈眉善目的看著她,打量著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笑道:“我家九兒如今也長大啦!聽說,你最近有意中人了?”
周圍太妃、皇妃、公主、郡主們轟然一笑,都眼含善意的看著她。
葉清卻眉尖輕揚,絲毫不忸怩,掃顧一圈大方笑道:“真是新鮮,老祖宗這是聽何人說的,我怎麼不知道?”
……
天色已暗,二百錦衣緹騎在西城居德坊公侯街,將賈府團團圍住。
這等動靜,不止讓榮府內眾人驚駭欲絕,整個西城都被驚動了。
勳貴賜宅多在西城,這會兒不少人家都派了人,遠遠站在坊外打探著。
和賈家親近些的人家,則靠近公侯街站著,欲早先打聽清楚緣由。
除卻關心賈家外,也有早點得知緣由,早點做好割舍劃清界限的心思……
而正在賈政唬的魂飛魄散,在賴大、林之孝、周瑞等人的陪同下,走出大門時,就見錦衣緹騎忽然分開,一架馬車急速從遠處駛來。
在大門處將將停車後,一道月白身影從車上跳下來。
看到來人,賈政大吃一驚,失聲喚道:“琮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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