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而今,因皇權之爭,連父子都能成仇,刀兵相見,更何況兄弟?
越是兄弟,越是仇寇。
崇康帝沉默了稍許,眾人隻覺得壽萱殿內的氣氛都要凝固,壓抑的讓人無法呼吸時,崇康帝方笑了笑,道:“九兒有此孝心,朕隻有高興的份。朕每年打發宮人給九弟送去的東西,他一樣也不要,和朕生分的很。
朕倒要瞧瞧,他要不要九兒的孝敬。
說起來,當年九兒這乳名,還是九弟最後一次出征前起的呢。
他倆倒是有緣,都行九,嗬嗬……”
眾人聞言心驚膽戰,也分不清到底是好話還是歹話。
太後卻認為是好話,感動的落淚道:“皇帝,難為你還都記得你弟弟。”
崇康帝笑道:“母後,老九是朕的胞弟。朕從沒忘記過他,從來沒有!”
太後聞言欣慰不已,隻是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葉清,卻看得出她這位皇伯父笑眼中的目光,是多麼的深不可測!
連她都看的心驚膽戰……
……
東路院,二門外。
管事徐泰陪儘小心戰戰兢兢的對賈琮道:“主子,東府小蓉大爺在前廳候著主子呢。”
今日賈琮帶著錦衣緹騎,一舉將榮府諸多大管家管事,闔家鎖拿抄家之事,真正差點沒將東路院的幾個管事嚇掉魂兒。
今日早上,他們還在商議,若是果真東路院斷了銀米錢糧,他們就要罷工撂手了,好給賈琮一個難看,也順便討好一下榮府那邊的二.奶奶。
誰曾想,竟會有這等變故。
這一會兒,彆說賈琮不給他們月錢,就是倒問他們借些銀子花花,他們都不敢猶豫。
賈家多年的寬容待遇,幾乎讓他們忘記了隻是沒有人權的奴才身份。
今日,賈琮卻又提醒他們記了起來……
說起來,彆說什麼月錢,賈家就是餓著他們當牛馬使喚,他們都沒有吭聲的權利。
隻是多年的優渥待遇,讓他們忘乎所以。
如今在他們眼裡,賈琮就是一個披了件漂亮外皮的惡魔,吃人不吐骨頭。
所以不敢怠慢分毫。
賈琮也樂得如此,他自然不會去和他們講究人格平等,那除了讓人活活笑死,沒一點用處。
到了前廳,就見賈蓉立刻起身上前見禮道:“侄兒給三叔請安。”
賈琮穩重頷首,叫起道:“起來吧……蓉哥兒,是珍大哥有什麼吩咐嗎?方才在榮慶堂時見珍大哥與我使眼色,卻不知是有什麼事要我去辦。”
賈蓉忙賠笑道:“倒沒什麼大事,隻是三叔在這邊府上行雷霆手段,清掃了欺主刁奴,我父親回去後就使人捆了賴升一家,卻不知該怎麼一個章法,因此打發侄兒來請三叔過去。
老爺已經備好了酒菜,太太也在,想見見三叔這樣名動京華的俊傑,因此打發侄兒來請三叔。
還請三叔心疼心疼侄兒,若是請不回三叔,回去後老爺隻說侄兒心不誠,得罪了三叔,少不得一頓家法。”
賈蓉姿態擺的相當之低,絲毫不見當年的目中無人和倨傲。
賈琮自然不會當真,他嗬嗬一笑,想了想,道:“也罷,珍大哥請東道,我若不賞臉,倒是輕狂了去。再者,也該給大嫂子請安了。”
賈蓉聞言大喜道:“我就知道三叔必定是疼我的……”
賈琮聞言,似笑非笑的看著賈蓉道:“蓉哥兒,你莫要看我年紀小,就用這等話來哄我。你心裡如何想的,你當我真不知道?”
賈蓉聞言,對上賈琮看過來的目光,隻覺得賈琮麵上雖帶著笑,可眼睛裡也沒一絲笑意,唯有一片清寒。
這種對比,讓賈琮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變了臉色,強笑道:“三叔說笑了……”
賈琮卻又忽然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是頑笑話……走罷,彆讓珍大哥久候了。”
說罷,率先大步出門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賈蓉心裡原本不服之氣,登時就不翼而飛了。
他原也不是好強爭勝的性子,隻是先前對忽然就名噪起來的賈琮,很有些不服。
如今家裡來客,幾乎必提賈家清臣公子。
這讓賈蓉心裡如何能得意?
再說,他就沒看得起過賈琮。
可萬萬沒想到,他剛用了些小手段,本以為可以戲耍賈琮與股掌間。
卻不想,剛一露出點苗頭,賈琮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教訓,讓他知道了厲害。
心裡鬱悶個半死,可也不敢再起什麼心思。
雖然極不願承認,卻也不得不認,他這位三叔,是真的心狠手辣,詭計多端。
連他父親說起來,臉上都是鄭重之色。
萬一被他算計了去,也往鎮撫司詔獄裡走一遭,還不把人嚇死。
奉著瓷器不與爛瓦鬥,穿鞋的不和光腳的鬥的自我安慰心思,賈蓉果斷放棄了找回場子的心思,巴巴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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