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卻又搖頭道:“老爺不必誤會,侄兒這般做,倒不是為了自己。區區一個李嬤嬤,對侄兒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麼。更不是為了對付寶玉,我深知寶玉富貴閒人的性子,所以吾家必不會像其他高門那般,多有兄弟鬩於牆之禍事。
兄友弟恭,在侄兒與寶玉之間,並非什麼場麵做戲之事。在我們兄弟之間,實實在在的沒什麼矛盾可言。
侄兒又不是蠢人,自尋麻煩,怎會對付寶玉?”
聽他這般說,賈政麵色登時緩和下來。
雖說他極看重賈琮,也視他為賈府日後的希望所在,可賈琮真若這個時候就要下手對付寶玉,他也必不會願意……
誰也不是聖賢,就算是聖賢,也容不得如此。
賈母卻不信,哼了聲,說出王夫人的心裡話,道:“你莫非是為了寶玉的那份家業?”
賈琮聞言,嗬嗬笑出聲來。
賈母大惱道:“你笑個勞什子鬼?”
賈琮忙答道:“老太太許是不知,琮與葉家那位的香皂鋪子沁香苑已經開張了……”
賈母冷哼一聲,道:“不過一家門鋪,有什麼了不得的?”
賈琮輕聲道:“今日沁香苑隻開張了半日不到,便入賬了六千多兩銀子。”
賈母:“……”
此言一出,莫說賈母都震驚了,連賈政、王夫人等人都動容不已。
都是管過家的人,焉能不知道,賈家那麼多的田莊園子,加起來一年的進項也不過這個數字。
可是卻要養多少人?!
賈琮這一天就能入賬那麼多,哪怕是兩個人的,也足以比得上賈家半年的進項。
這……
賈琮見情形,知道她們誤會了,便微笑解釋道:“這是毛收入,裡麵要除卻大部分的本錢和工錢,還有門鋪租子。姨媽家是做生意的,知道這裡頭的規矩……”
一直沒出聲的薛姨媽聞言,忙對賈母賠笑道:“哥兒說的是在理的,做買賣經濟,數兒聽的多唬人,其實能有二成利,就了不得了。大部分時候,也就一成利。”
賈母聞言,心裡算了下,如此說來,也就幾百兩銀子的事,雖說也不少了,但至少沒那麼唬人,便冷笑道:“憑他多少,和我又有什麼乾係?難不成老婆子還能惦記他的銀子?巴巴解釋這些又有什麼意思?”
薛姨媽聞言有些玩味的笑了笑,心道若果真一日入賬幾千兩銀子,怕就不是這般說辭了。
賈家大房二房還未分家,按理說一切進項都要先入公中,以後大房二房平分。
隻是先前有賈琮的誓言在,賈母、王夫人等人絕不希望日後果真來一場平分,索性就來個實質上的分家。
東路院過東路院的,二房過二房的。
但若果真賈琮一日入賬三千兩,還是開始,那就是兩碼事了。
賈琮解釋道:“琮說這些,絕非淺薄炫耀。隻是想告訴老太太、太太,琮並不缺銀子,足夠使了,何苦再為了些黃白之物,鬨的闔家不寧,也壞了自己的名聲?賈琮誌不在此。”
賈母將信將疑道:“那你又是為了什麼?難道是撞客了?”
賈政:“……”
賈琮:“……”
見二人如此,寶玉差點沒笑出來。
賈琮乾咳了聲,道:“琮隻是為了寶玉著想……”
賈母:“嗬嗬。”
王夫人:“嗬嗬。”
賈政則奇道:“琮兒此言何解?”
賈琮歎息一聲,道:“老爺許是不知,因我家素來尊老,以孝治家,所以對於府上年高的嬤嬤,從來都是禮遇有加。對於奶嬤嬤,便更敬一層。因此,才有前番侄兒的奶嬤嬤苛虐於我之事。
而寶玉身邊的李嬤嬤,雖不曾如此待他,但就效果而言,怕更歹毒。”
聽他這般說,眾人都變了臉色,賈母斥道:“你可不要胡說,李嬤嬤素來以寶玉為重,如何歹毒了?”
賈琮搖頭道:“老太太,寶玉是老太太和太太親自教出來的,心性醇和仁善,連一枝花都不忍心折,頗有老爺、太太仁義之風,在外也風評極佳。
可是他身邊之人,卻倚仗他的勢,在外飛揚跋扈,胡作非為!
奴才造下的孽,竟全讓主子在不知情中背下黑鍋來。
這不是歹毒又是什麼?
我知道老太太、太太不信,老太太、太太竟可使人去打聽,都不用去外麵,隻這府裡,打聽打聽那李嬤嬤行事有多乖張跋扈就行。
您二位甚至還可以直接問寶玉。
不說其他,隻說昨日之事,李嬤嬤倒落下了個忠心護主的名聲,得了老太太、太太的賞。
寶玉卻讓人在背後裡使勁汙蔑,各種難聽誹謗的話連我都不忍心聽。
方才在姨媽家我還勸他,我們都知他的性子,斷不是背後行事之人,可他依舊悶悶不樂,冤屈的不得了。
這還隻是在家裡傳,若是讓人傳到外麵去,寶玉成了背後使壞的小人,還怎麼得了?日後寶玉在外,又該如何自處?”
此番言論一出,賈母和王夫人驚怒更甚之前。
王夫人甚至激動的站了起來,眼淚都掉了下來,質問道:“說,是哪個爛舌根的混帳奴才,在背地裡嚼舌壞我寶玉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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