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開國功臣一脈,唯有榮國公傳至第二代,這也是榮國府之前如此超然的緣故。
可現在……
寧國一落,榮國已然有獨木難支之相。
賈琮笑著勸慰道:“老爺,事在人為。祖宗當年篳路藍縷,以啟山林,比今日之難何止百倍?卻依舊創下了這份家業。
侄兒雖不才,卻亦有誌氣,建功立業,光宗耀祖。”
看著容貌神俊的賈琮目光中的自信,賈政老懷甚慰道:“好,好啊!琮兒所為已經是光宗耀祖了,你那幾首詞,必能流傳百年,那四言,更能名震千古。這次出征,我不盼你建功立業,也不求你於武功上追趕先祖,隻要能平平安安的歸來,我就心滿意足!那樣,才是真正的大孝,你記下了嗎?”
賈琮躬身領命。
賈璉正想說些什麼,前麵門子卻來通秉道:“老爺、二爺、三爺,外麵來了永興坊葉家的馬車,說是要請三爺去哩。”
賈政、賈璉、賈琮三人聞言,麵色均微微一變。
方才崇康帝派黃門傳下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命賈琮不準和葉清鬨脾性,卻不想是應在這裡。
連宮裡都知道如今賈琮對葉家的不喜,可想而知,賈琮此刻的心情。
當日在武王府受辱,又在宮裡經曆那一遭,賈琮心中的屈辱是這個時代任何人都想受不到的。
和在賈家受氣不同,在賈家,任何時候賈琮都有掀桌子的能力,也有遊刃有餘的自保能力。
可是那日在武王府,及後來在宮裡麵聖時,那種生死榮辱俱被人掌握,身家性命都在人一念之間的感覺,著實令賈琮發自心裡的厭棄。
奴才二字,簡直令人作嘔。
雖然即使在崇康帝麵前,他也不必自稱奴才,可實際地位又與奴才有何不同?
生死皆操於人手!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當日無故將他喚去武王府的葉清。
搭上一首詞不說,連原計劃絕不輕易暴露的青黴素,都被泄露出去,卻僅僅是為了自保。
此刻聽聞葉清又喊他去,賈琮打心底裡感到厭惡,哪怕葉清是個極美也極出眾的女孩子。
更讓他厭惡的是,因為宮裡剛才傳過話來,他連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使得他目光中幾乎掩藏不住的屈辱和憤怒!
隻是這種屈辱和憤怒,在賈政和賈璉眼中,卻顯得有些沒來由……
皇帝親傳口諭勸和,這是多大的體麵和恩寵?
葉清身為太後母族唯一的傳人,被她青睞,不該在心裡偷樂了嗎?
賈政見賈琮氣色不對,便喚了聲:“琮兒,可有何不妥之處?”
賈琮聞言回過神,吸了口氣後,強壓下心頭的負麵之感,微笑了下,搖頭道:“並無事。”
賈政見之笑道:“既然無事,那就去見見罷。雖然吾家世子絕不可能入贅,但也不好生硬的傷了和氣。再者,如今軍中多是武王舊部,葉家那位芙蓉公子,最得武王寵愛,世所皆知,你和她相處的好,總有益處。說起來也是可惜,你若是去西北隨軍,還能有你祖父舊部照拂,在黑遼之地,卻一個也無……”
賈琮聞言點點頭,受教後就出門而去。
既然打定主意見最後一麵,就沒有再拿捏什麼了。
隻是此次他並未乘坐葉家馬車,而是帶著兩個隨從,騎馬趕往東城。
……
永興坊,葉府。
宣寧堂。
葉清心裡其實有些忐忑的,說來有趣。
分明是她不求回報的在做善事好事,可卻又不能讓人知道。
到頭來,因為消息不對稱,她卻成了惡人。
如今要見苦主,心裡惴惴然,這到哪兒去說理?
不過她生性恢宏,不會因此而輾轉反側,坐立難安。
見丫頭青竹端了茶盤進來,她隨手將手中的書放下,半倚靠在錦靠上,道:“你先出去吧,一會兒賈琮來了,讓他自己進來就是,看住院門,不準任何人靠近。”
青竹眉毛撇成八字,目光委屈又狐疑的看著葉清:
該不會是想以身贖罪,白晝宣淫吧?
瞅見她的眼神,葉清沒好氣的卷起一旁的書卷往她腦袋上敲了下,笑罵道:“再偷看我的書,仔細你的好皮!小小年紀不學好……”
青竹嘟嘴道:“我哪裡不學好嘛,我分明在學小姐你啊!”
葉清這會兒沒心情收拾這從小一般長大的丫頭,道:“先下去吧,等忙完這幾天正經的,我帶你去莊子上頑幾天。你不是一直想看看香皂到底怎麼做的麼?”
青竹懂規矩,看出葉清此時心情不好,乖巧的一應後,便收拾茶盤出門了。
沒一會兒,葉清就聽到外麵院子裡青竹欣喜的聲音響起:“清臣公子,你來了呀!快進快進,我們小姐在裡麵等你好久了哩,屋裡就小姐一個人喲!”
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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