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得其意,縱然再多富貴也沒用。
可就這樣一個幾乎代表了揚州風流文人體麵的招牌花魁,竟要自薦為賈清臣膝下一小婢!
這算什麼?
這就是話本戲詞裡寫的佳話啊!
雖然心裡都充滿了羨慕嫉妒恨,可對於佳話,他們還是樂於看到的。
最主要的是,他們對那位清臣公子的才華,心服口服。
就算不服,也絕不會想去挑釁,那叫自取恥辱。
既然連嫉妒的資格都夠不到,那他們不如故作大方,成全佳話。
能夠見證佳話的誕生,日後他們也有談資……
許是因為這是一件好事,所以諸多名士廩生們不再壓製聲音,紛紛大笑恭喜起來。
連鹽政衙門口看熱鬨的門子,都跟著樂了起來。
正這時,就見衙門裡麵傳來一陣動靜。
眾人分忙打起精神來,不管是名士還是士子,都整理起自身衣襟來。
幾名花魁也在圓圓姑娘和白香秀的帶領下,走出花轎,麵上帶著極美極溫柔的笑容,看著前方。
她們都想親眼目睹,傳說中占天下八石才,且相貌俊美勝潘安的清臣公子,到底是何等風采。
隻是……
讓人沒想到的是,出來的人,隻是一個丫頭……
……
揚州西城,鈺琅街。
白家大宅。
書房內,白世傑眉頭緊皺,深思許久後,沉聲道:“他要在揚州城內停留三天,百戶所那邊已經清掃乾淨,並無大事,他還有什麼事要做?”
來回踱步幾圈後,又道:“我本想派人纏住他,好從容布局。他卻不露頭……”
言至此,白世傑眼睛忽然一睜,看向下方一管事打扮的中年人,大聲道:“不好!怕是中了金蟬脫殼之計!快,讓人去鹽政衙門前院客房看看,賈家子帶來的力士還在不在?”
中年管事聞言一震,抬起頭麵色驚訝道:“金蟬脫殼?老爺,不可能吧?賈家子不是說三日後……”
話沒說完,就見白世傑目光如刀般瞪來,中年管事一個激靈低下頭,忙道:“老爺息怒,奴才這就去辦!”
說罷,頭也不敢抬,匆匆去安排。
半個多時辰後,中年管事匆匆回來,滿頭大汗,麵色難看之極。
隻看他的臉色,白世傑就知道了答案,冷冷的看著他。
中年管事遲疑了下,還是滿麵慚愧的直接回稟道:“老爺,衙門衙門那邊果然是空的,一直在裡麵喝酒劃拳的是昨夜進去的四個仆役。他們被錦衣親軍那些丘八威脅,若不按他們說的辦,必誅其滿門,雞犬不留……大意了,實在大意了!請老爺治罪!”
中年管事羞愧難當的跪地請罪,細眸中滿是對賈琮等人的怨毒恨意。
他本是替白家處理江湖事的人,素來待遇優渥,然白家地位極高,這些年難得有一棘手之事讓他去做,可每年到手的銀子卻不斷增加,讓他愈發想為主家出力。
卻沒想到,好不容易有一次機會,卻出了這樣的漏子。
見白世傑話都不願說,中年管事愈發羞憤欲死膽戰心驚,他慚愧道:“注意力大都放在百戶所那邊了,再沒想到,賈家子連一夜都沒歇息……大人,今日才十月初八,揚州府到金陵不過二百裡路,一天功夫足夠了,他那麼早去揚州做什麼?不是說十月十五嗎?昨兒老爺已經派人去通知劉昭了,他就不怕……”
話沒說完,就見白世傑快變成了黑世傑,一張臉黑的如同鍋底。
中年管事不知又發生了何事……
“啪!!”
白世傑失態之下,一把將書桌上的玉鎮紙狠狠摜在地上,摔成粉碎,他抬起頭後厲聲咆哮道:“十月十五他娘!!這個豎子,這個豎子撒了句彌天大謊,他騙了整個天下啊!
奸賊,無恥的奸賊!!
他是故意在揚州停留,放出風聲傳到金陵,這會兒劉昭手下的好手,怕是全都在往這裡趕!
金蟬脫殼,瞞天過海,調虎離山,還有那個狗屁十月十五……
我怎麼就相信了這個畜生?
好一個陰險狠辣的奸賊啊!”
聽聞至此,中年管事也終於大致明白了整個套路……
他麵色瞬間慘白,眼睛驚恐瞪大,目光無神的喃喃道:“這麼說來,劉昭他……”
“必死無疑。”
白世傑麵色陰沉之極,深吸一口氣後,森然道:“來不及了,都被那個豎子所騙。白福,立刻斬斷所有和錦衣親軍的聯係,所有經辦人,全部除去。再派好手入金陵,伺機刺殺劉昭一係滿門!務必不能使戰火,燒進揚州城。”
名喚白福的中年管事忙領命,又問道:“老爺,可還要刺殺賈家子?”
白世傑聞言狠狠瞪了他一言,厲聲道:“蠢貨!除非他死在劉昭手裡,否則這個時候誰敢自作聰明往上沾,隻會死無葬身之地!他為天子親軍心腹,死在金陵城,江南總督都要受到牽連。但凡露出一絲風聲,沾染上一絲瓜葛,都是夷九族的滔天大罪!
時機已逝,不能再用這個法子對付他了。
不過,他就要浮到明處了,那些陰謀詭計小手段也再沒用了。
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麼使奸計!
十月十五,十月十五……畜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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