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重華宮的總管太監趙鶴。”
重華宮,是太上皇幽居之處。
趙鶴,是跟隨太上皇一生的老奴。
一瞬間,如一盆冰水,傾倒在了崇康帝頭上。
太上皇!
……
皇城東,錦衣衙門。
賈琮出宮後,便直接至此,派錦衣緹騎招來了南北鎮撫司鎮撫使韓濤、姚元。
又有錦衣衛指揮僉事魏晨,北鎮撫司緹騎千戶展鵬、南鎮撫司憲衛千戶沈浪齊至。
賈琮看著座下諸人,將宮中發生之事簡略說了遍,最後道:“保甲之法,在南邊時我便同你們詳實分說過。以此法,可監控天下的同時,亦可使良善百姓得益,免受坊間青皮惡棍和淫祠邪教的欺壓。如今都中多有流言蜚語惑眾妖言,詆毀聖恭。妄圖擾亂朝綱,侮蔑天子,此為吾等天子親軍,最不能容忍之事。故而今日本侯奏請天子,在都中一百零八坊內施行此法,陛下已經應允。”
此言一出,魏晨、韓濤、姚元三人都忍不住變了變臉色。
三人都知道,此法一旦實施,意味著什麼。
自古而今,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監控百姓之口,從來都是自討苦吃的差事。
民間罵聲,也必然洶湧。
難得善終啊……
賈琮,這是要用他自己,為天子擋禍哪。
此法一出,滿神京的百姓或許就不會再罵崇康帝了,但必然會罵賈琮。
隻是,看著賈琮堅毅的麵色,他們又能說什麼?
……
正如賈琮與崇康帝所言那般,許多事他都不會親力親為,而是極大度的往下放手交權。
連保甲法之策,他也不過與魏晨、韓濤、姚元三人交代了一遍後,就徑自回家了。
其實,若非今日他被逼上絕路,他又沒失心瘋,怎會乾這等討罵之事?
宋廣先、婁成文這兩條素日來少見咬人的狗,沒想到竟如此陰毒,第一口就朝他咬來,險些將他置於死地。
賈琮根本不懷疑,今日他若沒拿出度過此劫的法子,崇康帝會不會采納宋廣先之法。
這便是宦海之凶險!
相比於人頭落地,背負些罵名又算得了什麼?
這些罵名永遠都隻是一時的,就如同好名聲一般。
因為民心總是健忘的。
經過近兩千年封建製度的壓迫,民智民心,其實是跪著的……
所以,賈琮並不擔心這些罵名,能給他帶來什麼實質性的損害。
至於宋廣先、婁成文和忠順親王劉孜……
嗬嗬。
……
賈琮至宮中歸來時,業已入夜。
因為之前先派人將元春送的東西都送到了西府,所以他還未進門,便被久候的賈芸給攔下,請往西府。
至榮慶堂,就看到闔家大小皆在。
他打發人送進來的禮盒卻還未拆開。
見賈琮進門後,諸多目光齊齊望來,雖然王夫人最急,但還是賈母最先問道:“你進宮見著你大姐姐了?”
賈琮還是規矩見禮罷,然後起身答道:“見到了,大姐姐很好,隻是十分想念家裡,托我給老太太、老爺、太太還有家中姊妹問好。”
此言說罷,就見賈母、王夫人落下淚來,賈政亦是滿臉唏噓動容不已。
唯有寶玉,似正在出神。
賈琮“好心”提醒道:“寶玉,大姐姐最牽掛於你,還送了新書和寶墨給你,讓你好生讀書,回頭她要考校於你呢。”
“劈啪!”
似一道閃電擊中了正神遊宇宙的寶玉,讓他麵無人色,怔怔的看著賈琮。
賈政:“該死的畜生!可記下了?”
賈琮嗬嗬一笑,在賈母埋怨王夫人嗔怪的目光中,開始給眾人分送禮物……
……
內宮太清道觀。
前庭以漢白玉石砌成的大拱橋上,葉清負手立於橋巔。
一身寬大的道袍迎著夜風飄揚,似欲羽化成仙。
她一雙明媚的明眸,似可與皓月爭輝!
望著漫天星月,靜夜長思。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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