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到正規大軍作戰後,尤其是在皇城腳下那些殺的天昏地暗的十二團營兵馬們作戰,沈浪才明白,曾經對江南六省千戶所的奇襲,真的算不得什麼。
那些軍中老卒,一個人,他不會在意,可隨意斬殺。
三個人,他也無所畏懼,可尋機刺殺。
可十個人一伍,結陣相對時,他就沒有任何機會了。
若對方還持著弓箭強弩,甚至能伏殺他。
那些經驗豐富的老卒們,是他們這些江湖強人們的天敵克星。
錦衣衛成軍才半年功夫,正經訓練更是隻有幾個月。
連血都沒怎麼正經見過,怎麼和那些曾經血戰八方的老卒拚?
賈琮作為錦衣衛指揮使,這般作為不是貪生怕死,是極難得的在保持冷靜,在保護他們這些屬下。
沒有被之前靠著天子親軍光環大殺四方的虛火給衝昏了頭。
能攤上這樣一個清醒的主將,部下唯有慶幸的,實不該說三道四。
誰都想快意恩仇,隨著性子來,但能克製的,才能成就大事。
展鵬想不明白這些,但見賈琮果真有些惱了,一旁沈冰山也眼噴怒火,就立馬識相的閉上了嘴。
他知道這裡麵必有許多不能說的事,都是他不明白的。
既然想不明白,他也就不願費這個腦子去想,交給恩將去想就是,他乾脆騎在馬上在心裡練刀……
當然,該鄙視的還是鄙視。
對於賈琮,他願意用性命去保護,但他認為兩人又不是尋常的主仆關係,賈琮對他的關照他心裡十分清楚,在心裡,他也早就悄悄的自認是賈琮的兄長,除了義氣外,還有親情在。
他甘願用生命,去保護這個聰明絕頂的弟弟。
不過,可以頑笑的時候他還是會頑笑……
在一旁一直冷眼旁觀的銀軍看到這一幕,看到他們主將親兵們相處的關係,麵色漠然不動,心中卻大為驚歎。
這和當年武王同他們之間的相處之道,何其相似!
若非親如手足,武王又如何能折服這麼多蓋世猛將,生死追隨。
當然,總有富貴久了變心者。
不過沒關係,黑了心的人,清除掉就是。
武王麾下,彆的沒有,忠心耿耿還能帶兵打仗的猛將,從未缺少過……
一段小插曲後,隊伍繼續緩慢前行。
不過,總共也不過五十裡的路程,已經行了兩個時辰了,鐵網山,已漸漸入了眼簾。
空氣中,似乎隱隱可以嗅到血腥氣,和硝煙氣息……
……
“王爺,撤吧,昏君火器太利,擋不住啊!”
“王爺,撤吧,京裡還有人,咱們回京提兵馬,抄了昏君的老巢!定能反敗為勝!”
“哎呀,我說還是要用火炮,你們非要怕麻煩,害怕被查出來,如今卻隻能挨打,慘啊!”
“都閉嘴!!”
看著身邊宗室諸王們七嘴八舌或要跑或埋怨,義忠親王劉渙厲聲喝道:“慌什麼?偽帝兵馬比咱們少,死傷也不比咱們少。如今孤還有過萬大軍,偽帝還有幾人?”
一宗室老郡王驚慌道:“可火器實在太厲害了,那火炮和天雷一樣……前麵頂不住了,要敗啊。”
劉渙狠狠瞪了老郡王一眼,再沒了往日裡始終給人如沐春風,尊老敬老的賢王風範,他咬牙道:“都不要慌,孤在上麵還埋有暗手!隻要偽帝暴斃而亡,眼下的失利都不算事!”
宗室諸王聞言,眼睛紛紛一亮,隨即將信將疑問道:“什麼暗手?能殺偽帝?”
劉渙哼了聲,道:“偽帝殘暴無道,不得人心,我們才為正統,自然有明士棄暗投明。”
克敏郡王劉榮看著潰散之勢越來越明顯的己方軍隊,急的跺腳道:“王兄,若有什麼暗手,快快使出才是。若再遲些,便來不及了。兵敗如山倒,回天乏力啊!”
劉渙心裡也在打鼓,不知那人能否履約。畢竟如今看起來,形勢對他不利。
不過他打定主意,若那人敢欺騙他,等回京後,他必讓那人身敗名裂,滿門抄斬!
正心中拿狠時,劉渙忽然看到正在狂攻他軍隊的朝廷大軍背後忽然亂了起來。
他神色猛然一震,就聽自半山坡地上,忽然傳來一陣鼓噪聲:“偽帝已死!昏君駕崩!殺啊!!”
見此,劉渙神情狂喜,猛然抽出腰間寶劍,厲聲吩咐左右道:“隨孤同喊:偽帝已死,暴君駕崩,撥亂反正,便在今日,殺!!”
“殺啊!!”
諸王見果真有後手,還殺了殘害宗室的昏君,無不振奮之極,縱然平日裡連隻雞都沒殺過,此刻也都抽出腰間寶劍,發起了反衝鋒。
慎靖郡王劉熙遠眺之,激動道:“好好,是禁軍反了,禁軍反了,快快,要成事了,要成事了,殺啊!!”
形勢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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