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金花八寶鳳冠,身披雲霞五彩帔肩,麵色尊容。
通常而言,一個女子若非生在或是嫁入天家皇族,那麼她的人生頂峰,也隻能如此。
在賈琮沒有奇軍突起,扛起賈家大旗前,賈赦、賈珍一乾逆子們,其實都托庇在賈母的羽翼下才能活的如此滋潤。
老人在,香火資源便在。
許多人看在老人的麵子上,總會相容相忍一些。
這種事便在後世都還存在,更不用說在當下封建社會的頂峰。
王夫人的誥命服就差了許多,不過是金繡雲霞鴛鴦紋的五品宜人服。
偌大一個賈家,如今也沒幾個誥命了,原本尤氏還是三等將軍夫人。
不過隨著整個寧國府都被除爵,她自然也就歇菜了……
看著稀少的丁口,賈母麵上有些戚戚然。
薛姨媽卻笑著勸道:“如今家裡人雖少些,可都金貴。而且你家如今越發興旺了,比我才來時更強多少倍。可見你家的氣運愈盛。有這氣運在,往後還怕人少了?如今幾個哥兒和姑娘都長大了,用不了幾年,老太太屋裡的小子姐兒們怕要擠不下咯!”
賈母心思大,不會被愁心的事困擾太久,聽薛姨媽這般一說,就又高興起來。
確實沒錯,她家裡還有四個姑娘,三個哥兒。
尤其是寶玉和賈琮,兩人看起來都不是省油的燈。
寶玉打小就有喜歡漂亮女孩子的毛病,抓周時都抓的胭脂水粉,為這事他老子氣個半死。
賈琮就更不用說了,看起來是個正人君子的清冷模樣,可房裡人也沒見他少收幾個。
往後兒女能少得了?
心裡哼了聲,賈母心裡倒想看看,以後賈琮能怎樣養好兒孫。
也遇上一個不省心的,才讓他知道親長們的苦。
念及此,賈母忽地問道:“這兩日怎不見寶丫頭?”
薛姨媽笑道:“這兩日她身子不舒服,就在家待著,沒來給老太太請安。”
她素知賈母的心思,是想把寶釵說給賈琮,當然,並不是為了賈琮和寶釵好,隻是想讓她的親外孫女兒能和寶玉好。
不過也無所謂,隻要能安這份心便是好的。
到了這個地步,薛姨媽雖然還是覺得即將成為國舅爺的寶玉更合適,卻也隻能認了……
而賈母也隻當寶釵來了月事,沒再多問,讚了讚寶釵後,對薛姨媽道:“一會兒我們出去,家裡還要勞姨媽照看一些。太太、蘭兒他娘、鳳丫頭都隨我們進宮,娘家人去的太少了,大姑娘麵上不好看。可家裡大人都走了,隻留下寶玉他們姊妹,我實在放心不下,隻能麻煩姨太太了。”
薛姨媽“哎喲喲”笑的燦爛道:“老太太這話可外道了,舉手之勞都算不上,說起來,如今我們還在老太太家做客。幾次說了要在外麵尋套宅子,可總遇上事。過了這段時日,可一定要搬出去。沒有長年累月在親戚家賴著不走的道理……”
話沒說完,就被賈母、王夫人還有鳳姐兒等人一迭聲的擋了回去。
見氣勢洶洶,賈母也好笑的笑了起來,道:“瞧瞧,都是留你們的。姨太太可彆再有這個心思了,這二三年來姨太太也都看在眼裡,那個孽障性子霸道,眼裡連一點沙子也容不得,不懂得難得糊塗的道理。但凡有點岔子,就得理不饒人,結果倒好,老親故舊們,一年比一年少,京裡的禍害完又去南邊禍害,往常到年節裡,隻南省老家往京裡送節禮的人家就不知有多少,現在再看看,大都離的遠遠的。家裡就快隻剩姨媽一家親戚了,若再疏遠了去,我們這一府人也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一席話說的眾人都大笑起來,連堂上賈家姊妹們都忍俊不禁。
寶玉都在同迎春、探春等人道:“老爺的門生這回又折進去兩個,聽說已經都折沒了……”
迎春笑了笑沒出聲,探春則好笑道:“二哥哥,你可去見了那傅秋芳不曾?”
寶玉先悄悄看了眼正在一旁同惜春說笑著的黛玉一眼,然後才壓低聲音笑道:“之前賈琮帶我去看過一回,傅家沒了,可老爺還是讓琮哥兒念在過往的份上,照看一下她家女孩子。可惱不知誰在老爺太太處告了密,害得她不能進咱家。我同她說了會兒話,她也是個會作詩的,寫的詩極雅。對了三妹妹,你上回不是說想要起個詩社麼?怎麼不見動靜了?”
探春猶豫了下,道:“總沒勇氣啊……”
寶玉奇道:“怎麼了?”
探春道:“等起了社,三哥哥隨便寫一首詩,咱們的還能看?他字字珠璣,咱們寫的……”
寶玉聞言,臉色登時黑了下來,可他心性倒也不壞,雖憋個半死,也不會去詆毀賈琮什麼,甕聲道:“那咱們就算拋磚引玉,能多得幾首詩詞也是好的。”
探春聞言眼睛一亮,笑道:“我竟沒想到這個,還是二哥哥聰明。”
寶玉這才轉嗔為喜,不過沒等他高興,就見隔著探春坐著的黛玉側臉過來笑道:“咱們自起咱們的詩社,不叫他。他見天兒忙的什麼似的,哪有功夫在女孩子隊伍裡頑鬨?”
寶玉聞言,激動的臉色都漲紅了,一連串的附和道:“極是極是!咱們自起咱們的!”
不過隨即又覺得哪裡不對,女孩子隊伍裡……
他是男孩子呀……
林妹妹莫非將他也當成女孩子了?
還有,“他”?林妹妹說的,怎麼那麼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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