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 77 章(1 / 2)

四爺帶回了弘昀出繼的聖旨,也帶回了皇後身邊捧著毒酒的嬤嬤。

福晉強撐著起來,非要親自去看看李氏的下場,蘭清漪攔不住她,隻能陪著她一起過去。

自打花盼被蘇培盛帶走,李氏心裡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她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強作鎮定,告訴自己,她為四爺生了兩子一女,沒人能把她怎麼樣的。

所以當福晉和蘭清漪到來的時候,李氏還能直挺挺的坐在那裡,絲毫沒有懺悔的意思。

福晉看向這個跟她鬥了半輩子的女人,如今卻因為在莊子上的幾年變得容顏凋零,再不複當年的嬌豔,她明白李氏恨她,也做好了會被報複的準備,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李氏會這麼快就出手,而且一出手就做出這種讓人斷子絕孫的惡毒招式!

福晉恨李氏,卻更恨自己,為什麼明明知道李氏狠辣,還要同意她回府?就讓她死在莊子上又如何,難道還當真為了一個惡毒的女人能動搖了四爺的地位嗎?

可是這世界上是沒有後悔藥可以吃的,福晉的一時鬆懈,幾乎葬送了自己兒子的一生,讓她如何不悔,如何不恨!

“李氏,我自問對你?仁至義儘,一時心軟將你?接回來,你?卻不知感恩,將我的弘暉害到如此境地,今日你也該有個了斷了。”福晉的聲音如同冰塊一般的冷。

看到端著毒藥進來的嬤嬤,李氏開始慌亂了起來,她往後退了幾步,語氣驚慌的道?:“不,我是皇上親封的側福晉,你?沒權利賜死我!”

福晉再不想同她說話,轉過頭去,那嬤嬤端著酒壺上前,慢慢走近李氏,李氏轉身要跑,卻被幾個小太監抓住了,按在了地上。

“烏拉那拉氏,你?瘋了?!”李氏怒吼,“你?今日敢殺我,就不怕影響了爺的前程嗎?”

蘭清漪冷冷的開口道:“李氏,你?如今口口聲聲的說怕影響爺的前程,那你行這陰損狠辣之事的時候,又何曾替爺想過分毫?如今死到臨頭你再來說這樣的話,不覺著自己可笑嗎?”

“賤人!”李氏雙目通紅的瞪著蘭清漪,“你?不過?就是一個侍妾,一個奴才,就因為你

運氣好,當上了側福晉,就敢來教訓我?”

“嗬嗬,”蘭清漪冷笑,“李側福晉,您似乎忘記了自己也曾經隻是一個格格,若不是福晉大度,你?能晉封?就憑你的兒女各個健康長大,你?就該對福晉感恩!你?當真以為傷了弘暉,對你的兒女有好處?我也是想不明白,大格格尚未出閣,三阿哥尚且年幼,為了二阿哥,你?當真就連自己親生的兒女都不管不顧了?”

李氏不服氣的伸著脖子道?:“你?懂什麼!若我不爭,弘昀不爭,大格格和弘時又能有什麼好下場?況且他們一個跟了耿氏一個跟了宋氏,眼裡哪還有我這個親額娘,我隻有我的弘昀,為了他,我什麼都敢做!”

“妹妹,不用與她廢話了,左右弘昀已經出繼,自此再不是爺的兒子,她既然也不想認大格格和弘時,那她活著也沒什麼用了,讓她趕緊上路吧。”福晉握住蘭清漪的手,將她往後拉了幾步,以免李氏突然暴起傷到了她。

“烏拉那拉氏你敢胡說!弘昀是爺的兒子,爺怎麼可能不要自己的兒子?”李氏此時完全慌了,若是弘昀被出繼了,那她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福晉懶得再搭理她,拉著蘭清漪往門外走去,李氏還想撲過?來,卻被嬤嬤擋住了去路。

“奉皇後娘娘懿旨,送李側福晉上路。”嬤嬤麵無表情的說道,然後將手裡的毒酒往前送了送。

李氏聽到是皇後的命令,心裡僅剩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驚恐的往後躲,卻被身後的小太監牢牢的抓住,那嬤嬤是個中老手,看到李氏這樣便直接拿起毒酒上前,一手捏住李氏的下巴,一手將毒酒往她口中送去,李氏避無可避,一杯毒酒就這麼灌了下去,她還想往外吐,卻被那嬤嬤捂住了嘴,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嬤嬤見她咽下了毒酒,依舊不肯鬆開手,直到李氏臉色漸漸發白,渾身開始抽搐,那嬤嬤才放手後退,帶著人離開了房間。

而此時的李氏,早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能力,這宮裡賜死的秘藥藥效十分的猛烈,不出一刻鐘的時間,李氏便孤零零的一個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福晉親眼看著李氏的屍身被抬出了房間,心裡卻沒有絲毫輕

鬆的感受,她抬起頭,看向天空中刺目的太陽,雖然陽光是如此的耀眼,可是福晉的心裡卻冷得如同冰窖一般,李氏死了又如何,她的弘暉,卻是再也好不了了。

前幾天還風光無限的雍親王府,如今卻是一片死寂,李氏被賜死的事情,自然是瞞不住她的兒女的,弘時壓根就不記得李氏是誰,宋格格當然也不會告訴他,所以他倒是沒什麼反應,而弘昀知道的時候卻是他要被送到八爺府上的時候,尚且自身難保的他,又哪有精神再去關心李氏的死活?

唯一傷心欲絕的隻有大格格。

大格格跑到正院,想求福晉讓她再見李氏最後一麵,送她的親額娘最後一程,可卻被守在正院的蘭清漪給攔住了,因為福晉回來後,也是一病不起。

蘭清漪拿出手帕給大格格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柔聲道:“大格格,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李側福晉算得上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的。”

大格格沉默的點了點頭,她又哪裡不懂呢,從她額娘能讓她去害弘時的時候,她就知道會出事,隻是她隻在弘時那兒下了功夫,卻沒想到她額娘竟然對著弘暉下手。

事到如今,大格格心裡很清楚,她額娘的死怪不得福晉和蘭清漪,所以她心裡也沒有怨恨,隻想去送送額娘,儘最後一份孝心罷了。

“大格格,你?若想去那便去吧,”蘭清漪繼續道,“爺發了話,不讓在府中停靈,如今你?額娘已經去了莊子上,你?若想去送送,那便帶上侍衛去一趟,隻是記得早去早回,莫要讓人掛念。”

大格格感激的點了點頭,鄭重的對著蘭清漪行了個禮,才帶著人出去了。

再說弘暉昏睡了兩日,醒來後頭腦裡一片茫然,他往床邊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女子坐在腳踏上,頭枕在他的床邊,似乎已經睡著了。

這是,安氏嗎?

弘暉有些不確定的伸出手去,卻又不敢碰到那女子,他依稀記得在他昏睡之前,曾經見過?一個蓋著紅蓋頭的女子,可當他掀起蓋頭來的時候,卻看到一張陌生的臉。

安氏睡得極淺,在弘暉揮動胳膊的時候就已經被驚醒了,她抬起頭,對上弘暉有些疑惑的雙眼,眼淚

一下子便流了下來。

“樂竹,你?怎麼睡在這兒?”弘暉聲音沙啞的問,“怎麼哭了?今兒不是大喜的日子嗎?”

安氏拚命的點了點頭,強撐著發麻的腿站起來,對著弘暉道?:“可不是大喜的日子嗎,爺,您看我今兒穿的好看嗎?”

經過兩日的折騰,安氏的衣服早已經褶皺遍布,甚是發絲都已經淩亂,可是弘暉還是笑了笑道?:“好看,樂竹一向好看,今兒更好看。”

安氏忍著淚笑了出來,她也不提發生了什麼,隻是走出門,將守在外麵的太醫喚了進來,讓太醫先給弘暉診脈。

太醫已經得了四爺的吩咐,先不要對弘暉說出實情,故而診治之後隻說弘暉是上了元氣,身體虛弱需要靜養,弘暉再問,太醫就閉口不言了。

就在弘暉急了起來的時候,整理好情緒的安氏卻是端著一杯水進來,臉上已經掛上了笑意。

“爺起來喝點水吧,”安氏先將弘暉扶了起來,又把水遞到他手裡,“您還記得自己喝了三杯酒嗎?”

弘暉一邊喝水一邊點頭。

安氏臉色泛紅的道?:“那酒裡有些助興之物,與屋子裡的熏香相衝了,導致爺中了藥性,太醫說傷了元氣,得好生休養才是。”

弘暉不知道事情經過,被安氏這樣一說,有些害臊,也不再追問,而是乖乖的喝著水,安氏說出去給他叫膳,才出了屋門,就轉到門口坐在地上無聲的大哭起來。

她也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剛剛那番話已經是她最後的堅強,實在是沒有能力再去笑著麵對弘暉了。

接到消息趕過?來的四爺和蘭清漪一進院子便看到了坐在地上哭的安氏,蘭清漪示意四爺先進去,自己則是走到安氏身邊蹲下,用手輕輕拍了拍安氏的頭頂,安慰道:“你?是個好孩子,大阿哥正是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得堅強起來,這事情瞞得了他一時,卻瞞不了一世,他終將知道真正的情況,而你?得陪著他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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