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早晨, 咖啡廳裡還沒什麼人。
聞崢今天穿了一身休閒服，霸道總裁的氣場不減。
“聞總，上次的事多謝。”
夏宗啟語氣誠懇, 此前聞崢出現在他們夏家的酒會上已經是令他非常吃驚，後來蔣正秦出場鬨事, 他還擔心惹聞崢不快，沒想到聞崢雖然不快，可在趕走蔣正秦時還特意詢問了他的建議，給足了夏家麵子。
最魔幻的是，他竟然還加上了聞崢的微信, 在聞崢的牽線下, 促成了一個大項目。幾次想上門答謝又怕被誤會彆有居心，隻差了助理送點禮物聊表心意。
“聞總今天找我是有事？”
“有一點小事需要夏小公子幫個忙。”聞崢停止攪動杯裡的咖啡, 抬眸看向夏宗啟。
“聞總何必跟我客氣，您上次幫了我們家大忙, 彆說一件小事，隻要我們夏家能辦得到，十件事都不是問題。”
“那我就直說了。”聞崢從包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夏宗啟。
“這個人你認識嗎？”
夏宗啟看著照片上的中年男女, 穿著樸素，他們並肩走在一起像是夫妻。
“夏小公子如果不認識，可以回去問問你父親再告訴我。”
“我不認識。”夏宗啟看了好幾眼也沒認出來，“聞總稍等下，我現在發給我爸看看。”
夏宗啟拿起手機連拍了兩張，發完微信後又擔心自己的父親沒看到，給打了個電話。
“爸，你幫我看看照片上的這兩人。”
知道自己的兒子今天和聞總有約, 電話那頭的夏總沒敢怠慢，連說了幾聲'好’。
隔了一會，夏宗啟就收到了父親的回複。
【不認識，看起來不像是會和我們有交集。】
【聞總在找人嗎？】
【問一下聞總，能不能發給彆人，感覺有點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聞總，我爸說有點眼熟，可以發給其他人確認嗎？”
“可以。”
等待的這段時間裡，夏宗啟有點難熬，聞崢卻麵色如常的喝著咖啡。
半個小時後，夏宗啟收到了回複，他眼眸亮了一瞬，“有了。”
“我爸說有點眼熟，但是時間太久了，不確定是不是認錯。”
“麻煩夏公子給夏總打個電話。”
“聞總，照片上的這對夫妻和我前些年在福利院見過的工作人員有點像，但不能確定。”
聞崢的眸光一凜，果然有問題。
這對夫妻就是路小菲口中想要認回星星的人，但話裡話外漏洞百出，不像是真的來找孩子，更像彆有所圖。
回C城後，聞崢派去調查了那對夫妻，拿到手的信息是普通工廠的工人，意外工傷後領了一大筆補償款。
但是據路小菲所說，那對夫妻看起來沒有任何傷病，這一大筆補償款……來源蹊蹺。和他猜想的差不多，果然又和福利院有關係。
能在E城的市區擁有兩套房，就算是補償款也太多了吧。但房子不在那對夫妻的名下，而是那對夫妻的獨生子。
他們平日裡也不住在市區，在城鎮裡有一套自建房，和小鎮上的居民一樣穿著樸素的衣服，根本不會察覺到任何問題。
幸好星星聰明，又有路女士把關，要不然他們差點再次和星星擦肩而過。聞崢的拳頭緊了緊，“是益合福利院嗎？”
“對。”電話那頭的夏總有點疑惑，為什麼聞崢會知道？“聞總，那對夫妻有什麼問題嗎？”
“這就不是夏總該打聽的事。”聞崢眸色一冷，“其實我好奇，十四年前，夏總還沒有這樣風光，是哪裡來的那麼多錢給益合福利院捐款？”
夏總在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聞總。雖然我不知道你在調查什麼，但這件事肯定和我沒關係。我承認，我就是一個暴發戶，這幾年才起來的，以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其他的我不多問，我就想問你是哪裡來的那麼多錢給福利院捐款？”聞崢聲音平靜，坐在對麵的夏宗啟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他爸說出什麼令聞崢不快的話。
“爸，有什麼你就直說吧。”夏宗啟看得明白，聞崢在調查一些事，隻要他們不妨礙到聞崢，聞崢不會把他們怎麼樣。
“好吧。”夏總歎了一口氣，有點謹慎的說，“聞總，這件事還是當麵談。”
聞崢和夏宗啟從咖啡廳離開，找了個比較隱秘的私人菜館，定了個包廂等夏總過來。
不出半個小時，夏總氣喘籲籲的推開了包廂門。
“聞總。”
“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我隻想知道怎麼回事。”
“十幾年前，夏家就是個小公司，職員都沒幾個。聞總可能不知道，早些年我做的是廣告公司。後來，有個人找到了我，說要和我談一筆交易。”
“我和他們簽了半年的廣告業務合同，每個月的廣告費為一百萬。但實際上，合同是幌子，他們不需要我做什麼廣告，隻是每個月會給公司賬戶打錢，然後由我將這筆錢捐給福利院。”
聞崢之前就查到夏家每月都會給福利院捐款，對於大企業來說每天的流水都不止一百萬，但夏家在十幾年前隻是私營小公司，也就幾個員工，夏總這個老板還得和業務員一樣上門跑業務。
這樣一家小公司每個月能給福利院捐款一百萬……
“你從中得了什麼好處？”
“他們每個月回給我十萬塊的酬勞。”
夏總一說完，聞崢冷冷的看著他，“來曆不明的錢你也敢賺？”
“我沒辦法，我那小破公司都快倒閉，家裡有老婆孩子要養，員工也不容易，大冷天的好幾個業務員都快跑斷腿，也找不到願意合作的公司。”
“年輕時不懂，沒往彆處想。知道是往福利院捐，我才答應的。”
聞崢冷笑一聲，“是不懂？還是裝作不懂？”
這種明顯就是以捐助的形式轉移資金，至於這個錢最終是不是捐給福利院就不一定。
聞家當年也給益合福利院捐過錢和物資，是紀瑗的個人財產捐贈的。最初隻是單純的做慈善，沒有領養的意思，會遇到思思是一種緣分，可惜這個緣分沒有維持太久。
回到家後，聞崢將自己的發現和猜測都告訴了聞懷鶴。
星星走失那年，聞崢也不過十一歲，當時的他隻認為星星是被人販子拐走，這些年他和聞懷鶴都在調查人販子的事，擔心人販子是有同夥，卻忽略了福利院的奇怪之處。
“爸，聞裕被綁架又是怎麼回事？”
聞懷鶴歎了口氣，星星五歲時，聞崢也才上小學。他不想讓聞崢這麼小就接觸險惡，所以一直沒告訴聞崢。後來，星星走失，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尋找星星上，聞裕被綁架的那件事，在綁架犯歸案後也就逐漸被遺忘。
聞懷鶴眸光如冰，以前沒護好星星是他的錯。但是現在，誰也彆想傷害星星。星星被接回家本應該是件奔走相告的大喜事，聞懷鶴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寶貝星星回來了。
但是他不能，在沒有查清楚之前，星星的身份隻能暫時保密。如果不是冒出的那對中年夫妻，聞懷鶴也不會聯想到星星是被害的，聽到路小菲說星星差點溺死在河邊，他的心臟都快被嚇到停止。
他們必須得小心點，聞懷鶴沒把找回星星的事告訴聞家其他人，自己的親弟親妹不知道，就連他的父親，聞懷鶴都沒告訴，雖然這很不孝，但事關星星的安危，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等真想查清楚那天，他會公布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路聞星是他們聞家的孩子，是聞氏集團的繼承人之一。
***
嚴欣玉有段時間沒聯係路聞星，還是路聞星聯係她說打算回國幾天。
“好羨慕，我也想回國，國內都快放五一小長假了。”
“要一起嗎？”
“我回不去，難受。”嚴欣一臉懊悔，“下周你能請到假？”
嚴欣玉和路聞星不在一個班，他們倆的專業課有的是大課，有些相同課程會在大教室一起上，但也有些課程是分開的。老師不同，教學形式不同。
“我上次曠了一節課，那個老頭盯著我不放，說我要是敢在曠課，考試分數拿得再高也給不給我過。”嚴欣玉氣鼓鼓的用湯匙戳著杯底，“來當個交換生還掛科，那可不行。不能丟了我們C大的臉。”
路聞星有點意外，嚴欣玉經常和他說想父母了，想要回國，他以為嚴欣玉會迫不及待的和他一起回去，沒想到她榮譽感還挺強，有點倔。
“不錯，有誌氣。”路聞星喝了口咖啡。
“Z教授能同意你請假這麼多天？”
“下周學校的好幾位教授要去參加學術研討會，我們專業課的幾位教授都會去，所以改成自習課。至於Z教授的課，下周是雙周不上課，周五前把畫好的作品交上去就行。”
太幸運了吧。”
“我聽說了，3號《百鬼》首映禮，你應該會參加吧？”
“會。”
嚴欣玉笑了笑，“那我去蹲直播了。”
“說起來，還有一件很巧的事。”嚴欣玉知道路聞星忙起來的時候是不會不上網，“你知道LULU嗎？聞氏集團旗下的高奢品牌。”
還真不知道。
路聞星隻知道是C城首富，其它完全不知。
“怎麼了？”
“最近特彆高調，軟廣、硬廣滿天飛，我去看了官網，那款手表是真的好看，可惜沒有女款。”
“我有個內幕消息，你彆外傳啊。”
嚴欣玉忽然說的神神秘秘，路聞星身子往前傾。
“我聽說，LULU這次估計打算打臉MU。MU的設計是好看，但其實仿的都是LULU曾經賣斷貨的款。每次出新品都要買通稿，拉踩LULU博眼球。我媽是LULU的鐵粉，LULU的所有款式的珠寶、包包、領帶、袖口等，我家都有。”
路聞星看出嚴欣玉家境不錯，沒想到比他想象的還要壕，眾所周知最燒錢的愛好之一就是收藏。
“內幕消息是這個？”
“不是。我媽告訴我，LULU這次動作這麼大，很有可能不是為了新品發售，因為……”嚴欣玉聲音壓低了一些。
“以前LULU的新品發售會都挺低調，即便這樣還會被MU買通稿追著黑。但，這次LULU開的是新聞發布會，而且連售價都不公布。”
路聞星：？
“你細品，發布會和發售會。一字之差。”嚴欣玉見路聞星沒明白過來，歎了一口氣。“LULU從來不開發布會，都是直接發售的。”
其他品牌在預告發布會時也公布發售時間，LULU如果真的想碾壓MU，不會隻是展示新品。
“你隨便點開一個商品，都會有一通產品介紹和優點展示，反正就是各種彩虹屁，但LULU不止沒有公布發售時間，連價格也沒有，甚至不做營銷，就好像單純廣告展示。”
“你的意思是……手表不發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