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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柚一聽,頓時整顆心沉到穀底。</p>
她的腦海裡,浮現出看到的那個雞蛋般的世界,最底層的那些黑乎乎的,已經快要枯竭的,死寂一般,毫無光澤的格子。</p>
聯盟,原來真的在底層。</p>
“那……”季柚張嘴,神色肅穆問:“我剛才看過的那個灰霧世界,又在哪裡?”</p>
何川道:“最頂層。”</p>
季柚沉默了。</p>
頂層,原來就是所謂的高等位麵吧?</p>
就在這時,何川繼續開口了:“最頂上的那一層,光澤度最濃烈的那個,就是你剛才看見的灰霧位麵,也即精神位麵。”</p>
季柚很吃驚,但也不意外。</p>
何川背著手,站在窗台口,神色間已經收斂起傷感,他依舊用很和藹的眼神看著季柚,道:“那你知道整個人類世界99.9%的人口的精神世界,又處在哪個階層嗎?”</p>
季柚一愣,略有些不明所以。</p>
何川耐心很好,解釋道:“你剛才說過,要進入最頂層的灰霧位麵十分容易,我當時沒有回答你,現在,我想聽你自己所見之後的答案。”</p>
季柚張張嘴,“元帥爺爺,您的意思是說——他們全部都在底層?最底層?”</p>
何川點點頭。</p>
季柚啞口無言。</p>
“是的。它們的精神世界,處在最底層。”何川道:“像你剛才所言,隻要敞開自己精神壁壘,便可以直抵高等位麵的這種事情,你認為可以輕易辦到嗎?”</p>
季柚沉默。</p>
何川語氣一歎,道:“又豈能輕易辦到?因為,這之間隔著的不是一層薄薄的精神壁壘,而是隔著一層一層無數層的維度空間。”</p>
季柚抿抿嘴,知道實情後,才知道自己剛才那番言論有多可笑,有多天真與無知。</p>
整個蛋形世界中,從底層,要跨入到頂層,需要突破的格子間,密密麻麻,根本就不是輕易可以數清楚的。</p>
這何其難?</p>
無知啊。</p>
季柚頓時很是羞愧。</p>
何川道:“那你知道我現在處在哪一層嗎?”</p>
季柚搖搖頭,直言不諱:“我不知道。”</p>
儘管她已經借著何川元帥的視角,將整個宇宙看了一遍,但是,由於所見太過吃驚,也太過出乎她的想象,季柚此時的腦袋嗡嗡嗡的,依舊沒有清晰的思考。</p>
“強到一定地步,所謂的位麵壁壘與界線,都是完全束縛不住的。就算其人的身體身處於最底層的位麵,他的精神也可以直接進入到最高等的精神位麵中。”說這句話時,何川的語氣有著深深的遺憾,說:“我一出生,便有雙S級的天賦,10歲時已經將精神力提升到SS級,到現在408歲了,精神力等級已經無法用聯盟的標準來度量,然而,直到現在,我的精神世界依舊沒有達到頂層。隻是恰好夠到了頂層的邊沿。”</p>
季柚睜著漆黑的眸子,看著他。</p>
何川凝視著季柚,目光平靜,“我之所以能夠進入到最高等的那層精神位麵中,是因為我在現實世界中舍棄了自己的身體,並強行給自己注射了大量的能量壓縮劑。”</p>
季柚聞言,微微一愣,接著意識到什麼,她急忙看著何川元帥,張嘴想要說點什麼。</p>
何川擺手,示意她不必開口,接著,微微一笑,道:“我已經活的夠久了,夠本了,本來也該走到生命的儘頭,不必難過,也不必遺憾。”</p>
季柚還是想說點什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