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夠許下什麼樣的願望?”
顧優的聲音有點軟弱。
他真正的希望已經在之前對少女吐露了, 她那個時候好像也讚同了他。
但是現在,他卻有一種那願望無論如何都無法實現的預感。
現在,作為人類的總代表, 他想要知道自己能夠為了人類爭取到什麼樣的權益。
“嗯, 可以有很多很多啊…”
“比如說作為光之眷族繼續活下去,也可以讓以後作為植物的時候依舊長一個腦子, 儘情的思考。”
“不過最靠譜的, 我也最為推薦的。”
少女伸出手指著他。
“你讓我把時間倒流回太陽依舊完好無損的時候吧。”
“然後再讓那個農神信徒把你們全部複活, 你們可以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生活。”
“…那種事情是能做到的嗎?”
“能做到啊。”
因為我現在可是神王。
說著很傲慢的話, 法厄同臉上的神情卻是淡淡的。
還有一些厭煩。
顧優領悟到了一些什麼。
他知道為什麼少女最後會過來和自己說話。
他是第1個知道她名字的人, 也是第一個被她詢問‘以後想要怎麼樣?’的人。
按理來說, 如果少女需要告知自己的死期的話,他也應該是第1個。
時間的流轉不會是沒有半點代價的。
不然當初阿波羅不會殺掉燭龍, 這麼麻煩的重生一次。
應該會把整個世界都倒流回她還活著的時候才對。
如果那是能夠做到的事情, 不管耗費多大阿波羅都會去做的。
祂為了她能夠把整個世界毀滅一次重新再來,其他人的悲鳴從來傳不到祂的耳中, 如果那是能夠做到的事情他一定會去做。
但是祂此前從來都沒有做過。
而法厄同卻承諾了他。
“……”
顧優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沒有問,‘那個時候你會怎麼樣。’
或者‘你會付出什麼代價’之類的蠢問題。
他隻是問, “如果我不要那個願望,一開始的都不要了。”
“誰都不用拯救, 你就看著我們死掉,然後自己創立出新神係,幸福的活下去好不好?”
“……”
法厄同有些困擾的笑了。
她說“我是英雄啊。”
這一切的事件起因都是因為法厄同。
在成年禮的時候沒有殺死她的媽媽,她的媽媽逃出來了。
她的老師被殺掉了。
她的爸爸想要為了她把這個世界毀滅一次。
她的爸爸已經在做了。
她看上去一直都在做好事,但是她給這個世界造成的危害比哪一個大罪犯都要多。
現在全人類真的要完蛋掉了, 誰都沒有辦法挽救了。
法厄同決定負起責任。
他現在才知道, 法厄同並不是準備駕駛日神車給全人類一個體麵的死亡。
恰恰相反的, 她是要給自己一個配得上日神之女的葬禮。
法厄同說我是一個英雄啊。
這句話此前無數次的勉勵過顧優,也無數次的讓顧優被救過。
但是現在,顧憂從來沒有哪個瞬間,這麼的痛恨這句話。
他感覺到自己血液的流速加速。
他握緊了拳頭又鬆開。
但是他說不出任何的話來挽救她。
他好像是人類的總代表。
人類的總代表還不能夠挽救一個十六歲的神明。
看來人類和神明果然完全是兩回事。
顧優想。
“我不要。”
顧。
“你就讓我們去死吧。”
“你爸爸都為了你做了這麼多了,還有你媽媽,還有你的老師。”
他說,“你是神明。你跟人類不一樣,我們是比你低下得多的存在,你就踩著我們繼續往前走不好嗎?”
他說話的時候,法厄同就這麼看著他。
她的視線好溫柔啊,好像是母親一樣,又好像是真正的神明。
這和之前兩個人手拉著手墜入太陽的時候都不一樣。
法厄同說,“你是我的朋友。”
“……”
“如果是人類的話,我就讓他們去死了,但是你是我的朋友。”
“你是人類的總代表,這是我給你安上的名號,你之後可能真的會成為人類的總代表吧…”
“農神給了她的信徒這樣子的榮譽,她讓他成為現代的英雄。”
你知道我為了成為英雄到底鍛煉了多久嗎?他就這麼幾天就成為英雄了,我真是嫉妒得要死。
法厄同嘟囔著。
“我現在是神王了,我也有權利給彆人一點恩惠吧。”
“現在我就把這個恩惠給你。”
“你就代表全人類對我許願,大聲一點,現在全人類的精神都跟你連接在一起,他們會知道自己是因為誰,才真正擁有作為一個人類活下去的權利。”
“也許那個神眷者能夠讓你們複活,但是是我…是你,讓你們變成人類的。”
她這麼說著。
法厄同有點期待的望著他。
作為人類的總代表,這種時候應該說什麼是確定的。
作為顧我們都無所謂,現在我作為朋友,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
但是他看著法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