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太陽很足,第二天兩次采摘的黃花菜全部晾好,蘇慢拿稱稱好,足足有一斤。調出淘寶界麵,發布產品信息,特意標注野生黃花菜,無硫熏,一斤二十五元。
太陽快落山的時候,蘇慢成功收到訂單,賣出一斤,發貨,扣出一元運費,收到二十四元貨款。蘇慢很激動,這淘寶也太好使了吧,這二十五元要是能提現多好,她又瞧了一眼,仍然沒有提現功能。
她現在迫切需要錢,沒有錢不踏實。想了半天,她用這二十五元買了五隻小雞,兩元一隻,一共十元,一袋五斤麵粉十元;一袋白糖三塊五。她準備做蛋糕去黑市賣,這樣相當於變相套現。
哪知,她剛收到貨品,淘寶界麵整個界麵變成了灰色,無論她怎樣用意念控製就是不懂。這是啥意思?死機了?休眠了?失效了?或者不讓她用了?
她真是失望極了,這麼好用的淘寶竟然說不能用就不能用,她暫時放棄做蛋糕的念頭,麵粉和糖來之不易,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買賣,還不如留著自家吃。
把麵粉跟上次買的麵粉倒在一起,糖放到陶罐裡,把兩個外包裝燒掉。忙完這些,蘇慢才把五隻嘰、嘰歡快叫著的小雞放到雞窩裡,然後又拿了玉米麵,放白開水攪拌均勻,找了個淺鐵皮盒子放進雞窩,小雞立刻撒著歡跑過來吃食。
糖包、蘇向南、蘇向東回到了家。糖包最可愛,忽閃著大眼睛站在雞窩邊看小雞。
蘇向南把書包吊在胸前,小雞在他眼裡就是雞肉,嬉笑著問:“年底能長大吃肉不?”
蘇慢笑著說:“你彆想吃雞肉,我買的是母雞,下蛋用的。”
蘇向南臉上難掩失望表情,蹦跳著摘下書包去寫作業。蘇慢含笑看著他,今天寫作業倒是挺積極。
蘇向東在雞窩邊默默看了一會兒,問:“獎勵你的十塊錢快花完了吧。”
蘇慢毫不在意地說:“不用你操心,我會想辦法掙錢。”雖然這樣說,可蘇慢心裡沒底,眼下這個家家徒四壁,啥都缺,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可她賺錢的路子目前隻有黑市。
晚飯是蘇慢做的炸醬麵,麵團反複揉做成勁道爽滑的手擀麵。又切下一塊鹹肉洗好,切成丁,放在鍋裡煸炒出油至焦黃,再把自家做的黃醬放進去翻炒,濃鬱霸道的醬香肉香混合在一起,香味飄出老遠。
蘇向南聞著香味跑來,鼻子抽抽著盯著那碗炸醬:“真香啊,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了。”
菜碼也多,綠蘿卜絲、胡蘿卜絲、黃瓜絲、芹菜丁,都是自己種的剛采摘的新鮮的菜,五顏六色擺了一桌。
糖包是一小碗麵,蘇慢她們三個各自一大碗麵,吸溜吸溜吃得那叫滿足。
吃過晚飯,蘇慢沒有像前幾天那樣早早躺在炕上,她跟弟妹三個打了聲招呼,走進溶溶夜色之中。
這幾天總想著錢的事,她想起來有個人欠他錢,必須得去找他一趟。
現在天熱,大柳樹生產隊又沒燈,吃過晚飯的社員都在外麵乘涼。蘇慢走的是小路,幾乎沒遇到什麼人。
她去的方向是“牛棚”,下放勞改的人住的地方,並不是真正的牛棚。生產隊的牲口可金貴著呢,豬、馬、驢、騾、牛都有經驗豐富的老莊稼人伺候,居住條件和待遇可比這些勞改人員強多了。
為了避嫌,她來牛棚並不想被人看見。
走到那一排低矮破舊的泥坯房,其中一間屋子狹小的窗戶透出煤油燈的光亮。蘇慢走進,聽到裡麵有人在說話。
“你媽燒得這樣厲害,應該給她擦擦身體,我來幫你。”一個女人討好的聲音。
“不需要。”一個少年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
“我這是為了你好。”女人聲音帶著失望,繼續勸說。
“不用。”少年冷冷地堅持。
接下來,屋內的聲音低了下來,兩人還在說著什麼,蘇慢站得不近,聽不清在說什麼,不到兩分鐘,從門口衝出一個女人,她似乎很難過,捂著臉往小路上跑。
她沒有看到蘇慢,可蘇慢卻看得清楚,那人竟然是周時芳。
蘇慢很驚訝,在周時芳的思想中,像齊修文父親那樣的曆史反革.命就是罪人,也下放住牛棚參加勞動改造,跟住在這裡的人並無分彆。周時芳會因為這個原因疏遠齊修文,那她為何來主動接近這裡的人?
難道是得知她父親被打成現行反革.命的消息,她感同身受,思想發生了巨大轉變,開始拿質疑的眼光看待這場運動?
蘇慢看著周時芳的身影消失在小路上,轉過頭來,看到一位身姿挺拔的少年手臂撐著門口站著,黝黑如深潭一樣的眼睛正在望著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