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手上的朱雀神符被摘走,還有一柄劍從後背刺進去,從胸口穿出來。
這柄劍從脊椎旁邊穿過,斜著向外,從心口下方一寸處刺出來,位置險惡,下手狠毒。
鮮血順著劍身,不停往下滴落。
李長安被長劍固定住,一動都不敢動。
隨便一動,萬一傷到脊椎,整個人就會癱瘓。
就算沒傷到脊椎,這柄劍也在心臟的正下方,隻要一個不小心傷到心臟,他就要當場斃命。
這一刻,什麼身份,什麼女人,什麼名氣,什麼修為境界比鬥輸贏都變得渺小且不重要。
麵對死亡,李長安終於明白了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彆殺我,求你彆殺我。”他乞求道。
“哦?求我饒你?”身後傳來那妖魔的聲音。
“對對對,我錯了,求你饒我。”
顧青山用劍頂著他,說道:“你這人說話不禮貌,先跟我們秀秀道個歉。”
秀秀?
秀秀是誰?
李長安下意識的望向擂台下方,找到了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臉上還帶著淚痕,眼睛睜得大大的,正望著他。
“秀秀,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你大人大量,原諒我吧。”李長安忍著身體中的劇痛,勉強說道。
“不誠懇。”顧青山說道。
他手上長劍微動。
“啊啊啊啊。”李長安疼的滿頭冷汗,大聲叫嚷。
“重新來,語氣要柔和,態度要誠懇。”顧青山說道。
“秀秀……我錯了,求求你,原諒我。”李長安道。
“師兄……”秀秀望向顧青山。
“秀秀,”顧青山鼓勵道:“這個壞蛋被師兄串在劍上,秀秀想要怎麼對付他,師兄就怎麼對付他。”
“聽從你本心的想法,隻要你覺得解氣,師兄就算把他劈成兩半,也絕沒有二話。”
顧青山又伸出手,把李長安腰間的儲物袋取了,丟給秀秀。
“這就算一點精神上的補償,你覺得呢?”顧青山問李長安。
“對,補償,補償秀秀。”
李長安笑的比哭還難看,他的全部身價都在儲物袋裡。
秀秀接了儲物袋,猶豫了下,又拋回擂台上。
“怎麼了?不必跟他客氣。”顧青山道。
“他的東西,都好差。”秀秀不好意思的說道。
顧青山恍然。
秀秀是百花仙子的心頭肉,吃的用的,無一不是整個修行界最好的,李長安的東西,她還真心看不上。
“這就不好辦了,”顧青山有些為難,“連補償都補償不了,要不我殺了他?”
他說殺人就像說吃飯一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
瘋子,這是個殺人瘋子,李長安深深醒悟過來,心中開始後悔招惹這樣的人物。
“這位……”一名掌教遲疑著,想要說點什麼。
“咦?百花宗和青雲門之間的事,你想要插手?”顧青山意外道。
那名掌教瞬間就縮了。
所有大佬們齊齊閉緊了嘴。
如果是悲仰大師的弟子跟玄元天尊的弟子起了衝突,他們還敢勸一兩句,但這位可是百花仙子的弟子。
百花仙子喜怒無常,你既不是聖人,還敢惹她不爽,明天就得交代後事。
顧青山想了想,將朱雀神符拋出去,落在秀秀麵前。
“這個能放朱雀玩,算是不錯的東西,玩膩了還能拿去換靈石。”顧青山道。
秀秀之前見識過這神符,頗為感興趣,聽見師兄這樣說,便伸手接了神符。
她終於開心了點。
顧青山見狀,這才拍了拍李長安的肩膀,說道:“我呢,個人對你沒有任何意見。”
“是,是。”
李長安連連點頭,暗歎一聲今天終於活下來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今天先把命保下來,等到日後,自己想到其他辦法了,一定要弄死這個家夥,不然自己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山不轉路轉,終有一天,能找到殺他的機會。
李長安暗暗想著,麵上卻沒露出絲毫情緒。
卻聽顧青山話風一轉:“可是今天留你一條命,今後人人都敢拿風言風語來說我百花宗,長此以往,我們宗門的清譽是個大問題。”
“為今之計,隻有殺了你才能以儆效尤。”
形勢急轉直下,李長安下意識的覺得不妙,叫道:“我錯了,我不該編排百花宗,我發誓——”
顧青山卻不理會他,繼續說道:“所以你就去死吧,你一死,大家都會引以為戒,知道往百花宗身上潑臟水,該是什麼下場。”
李長安大喝道:“慢著!我師尊是玄遠——”
“我管你師尊是誰。”顧青山平靜說道。
他將長劍抽出來,一揮。
屍體向前撲倒,一顆大好頭顱從脖頸處飛離,滾落,臉上猶有表情閃過。
李長安的頭顱滾了幾滾,落在擂台角落。
隻見他臉上滿是驚怖之色,嘴巴還張著,似乎想要再對顧青山說些什麼。
顧青山直視著那頭顱,認真而誠懇說道:“下輩子再往彆人身上潑臟水,請先考慮一下彆人的感受。”
說完收了劍,躍下擂台。
全場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