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輸贏。
那就是要打一場。
那人一聽就懂,他身邊的其他修士也是一聽就懂。
出戰,便可入青雲門。
青雲門也是聖人門下,人數眾多,行走天下無人敢惹,在修行界威勢極重。
一邊是不收人的百花宗,一邊是等著收人的青雲門。
兩相比較,青雲門才是真正的登天路!
二十人中,頓時有一大半都嚷了起來。
“憑什麼不能挑戰?”
“他也來參加歲試了,為什麼有特權不用接受挑戰?”
“我們尊敬聖人,可是他又不是聖人!”
“修士之間不切磋,算什麼修士?”
大修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感到有些難辦。
各宗各派的精英修士們,除了寧月嬋和冷天星,都默不作聲。
實在是之前顧青山太出風頭,又是妖聖帶上天宮,又是寧月嬋過去說話,簡直讓人羨慕嫉妒恨。
這樣的人,讓他出出醜,難看難看,也是痛快事。
顧青山看他們說的越來越激動,這才站出來,拱手一禮,道:“諸位聽我解釋。”
他誠懇說道:“這件事,有誤會。”
為首那人瞪著他,問道:“什麼誤會。”
顧青山道:“不是我不打,是我們出門前,聖人吩咐了,不讓我們打。”
為首那人等著他的話,準備等他一說完就進行反駁。
可是顧青山這樣一番話說出來,那人愣了半天,也沒想到反駁的話。
聖人。
聖人吩咐。
聖人不讓打。
所以我就是不打。
擂台前,歲試前二十名修士麵麵相覷。
人家有師命在身不準打,這要如何去反駁?如何去激將?
難道真的要在進入宗門之前,就得罪聖人?
太得不償失。
所有人都啞了。
秀秀望著這一幕,忽然悄悄說道:“師兄,好奇怪。”
“怎麼了?”顧青山也悄悄的問。
“你明明說的很無恥,但是我怎麼又覺得你好帥。”
李長安輕咳一聲,說道:“百花聖人有這樣的吩咐?”
“沒錯。”顧青山道。
李長安心中暗恨,卻也不好再說什麼,眼下情況隻能放過對方了。
——真的要放過他?
這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打對方臉的最好機會。
看他那死活不上場的樣子,想來也是心中沒底,怕輸給對手。
可是對方連聖人都搬出來了,不罷手也隻能罷手。
李長安偷眼去看寧月嬋,卻見她眼神柔柔的落在顧青山身上,嘴角微翹,帶著微微的無奈和笑意。
他暗暗咬牙,愈發不甘心。
“果然是不上場嗎?”李長安看著顧青山,再看看秀秀,溫和說道:“還帶著幼齡稚童,聖人有此吩咐,是怕你看丟了孩子吧——對了,百花宗怎麼有孩子,是你們誰的孩子?”
這話說的平平,似乎並無什麼不妥。
然而稍稍去想,就會發現這話暗指的太齷蹉,太肮臟。
百花宗人數稀少,一句誰的孩子,將會引發無數猜想。
“李長安,你在說什麼!”寧月嬋怒道。
“我隻是問一下這個孩子的來曆,想知道她的雙親來自哪個門派,這又怎麼了?”李長安飛快的把話轉回來。
他已經表明自己並無惡意,純粹是詢問來曆——詢問來曆是一件多麼正常的事,多少修士入山門,都會被詢問來曆。
可是之前的話,已經落入人們心中,人人都會去想,事情會慢慢發酵,風言風語會逐漸產生深遠影響。
秀秀沒有說話。
她的父親早就不在了。
她也是受儘磨難,才終於漸漸恢複。
這句話太惡毒,一下子刺中了她。
顧青山的嘴抿成一條線。
他把秀秀放下來,見小姑娘已經紅了眼睛,一滴滴淚珠湧出來,劃過臉頰,停留在下巴處。
顧青山心中一疼,麵上卻笑著說道:“秀秀,聽師兄說!”
“恩。”
“師兄這次出來太放鬆了。”
“恩。”
“現在師兄知道錯了,向你道歉,師兄馬上補救。”
“恩?”
小姑娘抹了抹眼淚,稍稍露出意外之色。
卻見顧青山抱著她,大步來到寧月嬋身邊。
“幫我看好秀秀。”
他說完,不待寧月嬋說話,飛身掠上四方台。
地劍從虛空中出現,被顧青山抓在手中。
他擎著劍,虛劃過下方的歲試前二十名修士,開口說道:“既然你們這麼不服氣,那就都上來,我一次打服。”
“還有你。”
他望著李長安:“你覺得自己說話的方式很聰明,是嗎?”
令人心悸的殺意從顧青山身上散發出來,然而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
“給我滾上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