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山默默站著不動。
他總覺得自己有哪裡不對勁，就像是身上多了什麼，又好像這些東西原本就是他的。
——靈魂深處的某種桎梏被解開了。
顧青山無思無想，整個人陷入某種深沉的平靜之中。
他感覺自己的思維不再局限於自己的識海，而是朝著無儘的虛空蔓延。
這種虛空又並非空間意義上的虛空，而是靈魂層麵的一種突然的解放所帶來的錯覺。
蒼穹之上。
光影巨人再次開口說話道：“希望這次的賜禮能幫助你，戰神權柄的掌控者。”
“希望你能在未來做的更好，畢竟，九億層世界的末日正在臨近。”
顧青山抱拳一禮，道：“我會的。”
光影巨人沒有說話，但顧青山感覺他似乎笑了一下。
巨人的輪廓漸漸變得模糊，如同一場虛幻的影像，融入天光，消散於天空之中。
顧青山獨自站在雲海之上，一時有些惘然。
對於每一名職業者來說，從他們開始修行之時，就已經被告知了一個道理。
唯有專精於一種技藝，才能獲得巨大的成就，分心多顧的下場就是淪為平庸。
職業的禁錮是如此之深切，以至於就連百花仙子那樣聰穎絕頂之人，也隻是對各個領域有所涉獵，卻不會過多的深入專研。
雖然謝道靈擁有眾多神技，但歸根結底，她是一名術法修行者。
她最厲害的，也是術法。
現在，卻有一個機會擺在顧青山麵前。
眾神的留影告訴他，他可以在每一個領域都深入修行，並且這種修行不會影響到他其它領域的進步。
顧青山多少有些將信將疑。
忽然，戰神界麵上，三行螢火小字不斷閃現。
“眾神解放了你的靈魂。”
“你不再受世界最根本的法則禁錮。”
“你將可以涉獵許多領域，並且都可以獲得很高的成就。”
三行小字很快消失。
又有幾行小字快速顯現。
“現在開始，你可以不受限製的修習各類技藝。”
“你已經掌握了弓箭的相應技巧。”
“由於拋棄弓箭技巧乃是在你蛻變為劍仙之時，天地法則對此進行了明證，所以你的絕大部分弓箭技巧現已遺失。”
“唯一留存的弓箭技巧為：亂舞（中級）。”
“亂舞（中級）：成長性技能，在短時間內連續射出十支箭矢，以不可預料的弧形箭道攻擊對方。”
顧青山怔怔的注視著戰神界麵。
走在劍術的道路上，自己還可以修習弓箭技藝？
真的……可以？
他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張弓。
這是一張樸實無華的長弓，被顧青山握在手中，卻像是並不存在一樣。
沒有人能感受到這張弓，也無法察覺這張弓上所散發的任何殺機。
這是夜雨弓。
昔日深入敵後，危急之時，天極聖女寧月嬋所贈。
顧青山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微微感受。
似乎……自己記得……
他不再想下去，卻將一筒箭矢掛在背上。
靜了一息。
他驟然張弓。
弓如霹靂弦驚！
唰！
隻響了一聲。
但見天空中出現了十道殘影，它們劃出扭曲的蛇形軌道，迅速沒入雲海之中。
顧青山繼續抽箭引弓。
亂舞！
亂舞！
亂舞！
一簇簇箭矢如風吹落的漫天星雨，尖嘯著飛向大地！
顧青山毫不停歇，一口氣射完了整筒箭矢。
他閉上眼睛，細細體悟。
劍心通明，未有絲毫波瀾。
隨手抓住六界神山劍，顧青山揮出一道巨型的月白色劍芒。
毫無遲滯，亦無偏差。
劍芒的威力有所提升，揮劍速度也似乎略快了一些。
這是經曆了漫長的戰鬥之後，顧青山自身在劍術上取得的進步。
——劍是劍，箭是箭。
兩種技藝毫無掛礙，也無牽絆，一切自然而然，互不影響。
“這種感覺……真是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