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季常盛都是安排馮梁收集消息,一切儘在掌握中,慕靳裴想讓季常盛看到什麼季常盛才能看到什麼。
現在有了變數,季常盛跟謝君毅要是見麵,商談時不一定讓馮梁跟在身邊,一些私密話就更不會再說給馮梁聽。
到時事情就會變得不可控。
老板前幾年布局時也早就顧慮到萬一季常盛跟謝君毅有合作要怎麼辦,所以老板暫時放下M.K總部那邊的管理,親自來國內運營市場。這樣以來季常盛跟M.K所有合作都要經由老板之手,不會跟謝君毅有接觸。
可再詳細周密的計劃總有節外生枝的時候,哪知道謝君毅主動把橄欖枝拋給了季常盛,不知道這個項目洽談是巧合還是有意。
就算是個巧合,謝君毅負責的公司隻是單純要跟季常盛合作,以慕靳裴的謹慎性格,也不會允許一絲不可控因素存在。
時間仿佛靜止,儲征耐心等待指令。
慕靳裴一言不發,揉著太陽穴。
謝君毅是M.K的副董事長,也是他姑父。養父還有一個親妹妹,跟謝君毅育有一子,比他大幾歲。
他從小就跟姑媽一家不親,慕家除了慕溫懷和裴鈺,沒人喜歡他。
奈何慕溫懷掌握M.K集團實權,也是最大股東,又視他這個養子為己出,他還小那會兒,姑媽再不待見他麵子上還算過得去。
後來他大了,姑媽家的兒子也大了,慕溫懷和裴鈺沒有生孩子,隻有他一個養子,姑媽開始給表哥爭取利益,想讓慕溫懷把M.K全部股權都贈與給表哥。
畢竟,他是一個外人。
慕溫懷沒同意,還把跟裴鈺共同持有的財產陸陸續續轉到他名下,他這個沒有慕家血緣的人成了M.K大股東。
這幾年姑媽跟養父水火不容,基本形同陌路。
自打他記事以來,母親裴鈺跟姑媽就沒說過一句話。具體原因他不得而知,或許就是跟收養他有關。
他的身世隻有慕家人知道,外人一直以為他是慕溫懷和裴鈺所生。
姑媽一家跟他現在是對立麵,若是季常盛跟謝君毅有接觸,到時他的身世秘密,不保。
慕靳裴安排下去:“查清楚謝君毅跟季常盛合作是出於什麼目的,在他們接觸前,把謝君毅所有資料都整理給我。”為保萬無一失,他必須先發製人。
小區門口,季星遙婀娜走來。腳下踩著十多公分的高跟鞋,走得小心翼翼,脊背筆挺。
一路上看到她的人都是一步三回頭。之前造型師說,彆人是衣服襯人,到她這裡就成了人襯衣服,她的腰身和肩膀被藍灰色漸變禮服完美勾勒出來,凝脂一樣的皮膚把藍色襯得更瑩潤。
慕靳裴像有感應般忽然轉臉看車外,怔了幾秒,這才推門下去。
儲征思忖著要不要下車給他們開門,最終又作罷。老板的表情一如平常,清冷寡淡。剛才的無情狠戾早就如雁過長空,沒了痕跡。
慕靳裴繞到車的另一邊,目光一直迎著她,他喜歡看她也從來都毫不避諱。這是他第二次看到她盛裝打扮的樣子,跟上次不同,這一回是為他。
季星遙終於走到慕靳裴身前,沾高跟鞋的光,今天她快到他耳朵那裡,不用再仰著頭跟他說話。
慕靳裴親自拉開車門,“今天麻煩你了。”
季星遙客氣道:“彆這麼說,指不定哪天我更要麻煩你。”
坐上車,季星遙在心底長長舒了口氣,走了這麼長一段路,腳差點不是自己的了。
還不等她舒服一會兒又要開始走路。
拍賣會舉辦酒店今天人多車多,他們來得遲,靠近電梯旁的車位早就停滿,主辦方還特意給他們留了車位,但依舊離電梯有段距離。
季星遙下車,腳沾地,一陣鑽心疼。
剛才在車上慕靳裴坐她旁邊,她不方便低頭拉裙子看腳,大概腳踝處被磨破了。
再疼她也強忍著,不過走路速度慢了下來。
慕靳裴以為她走得慢隻是不太習慣穿高跟鞋,他配合她的步伐,手抄兜裡,然後晃晃手臂。
季星遙明白什麼意思,讓她挽著他。
她現在急需一根拐杖來緩解疼痛,作為他今晚的女伴,待會進場肯定要挽著他,隻不過提前了幾分鐘。這麼一想,然後她心安理得地伸手自然環住他臂彎。
隔著衣服,也擋不住電流竄起,季星遙尋思著是不是衣料質地問題產生了靜電。
還來不及去細品從心底冒出來的各種念頭和幻想,就被腳疼給衝淡,每走一步她的腳踝就更疼,錐心感蔓延。
荒唐的是,她又希望到電梯口的這段路能再長一些。
地下停車場泛著寒氣和陰冷,混雜著汽車尾氣,這會兒她周圍都是慕靳裴身上清新好聞的氣息。
大概他一直有鍛煉身體,手臂肌肉給她一種力量感。
慕靳裴側臉,瞅了一眼她的高跟鞋:“今天犧牲這麼大,可以跟我提個要求,”稍頓,他又補充道:“當你模特和代理合同的分成不算在內。”
季星遙:“......”
這人吧,任何時候都是商人本質。可除了這兩個要求,一時她還想不到自己缺什麼又是得不到的。“暫時沒有。”
慕靳裴:“那先欠著,期限一年。”
儲征跟在他們後麵,保持兩三米的距離。他不知道老板現在的一言一行是在原本搭建好的軌道裡,還是早就脫了軌。
一雙高跟鞋都能換個承諾,關鍵還是老板主動提出。
以前許睿不止一次說過,沒人能讓慕靳裴放下仇恨,也沒人能讓他忘了仇恨,哪怕一秒鐘。老板現在不知道是繼續在仇恨中,還是暫時忘了仇恨。,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