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靳裴抬眼望去,是表哥謝昀呈的直升機。
飛機停穩,保鏢上前,今天是謝昀呈自己駕駛直升機,機艙門打開,謝昀呈長腿邁出來,他遺傳了謝君毅的身高,不比慕靳裴矮多少。
停機坪到彆墅幾十米距離,他隻穿了襯衫下來,懶得再拿外套。
謝昀呈跟慕靳裴之間始終不鹹不淡,場麵上過得去,在公司見麵也會客氣兩句,但私下無任何往來。
慕靳裴手持手機在耳邊,謝昀呈扔了一支雪茄過去,兩人彼此微微頷首,算作招呼,沒有一句言語,謝昀呈進屋。
“現在能聽到了嗎?”電話裡,季星遙的聲音傳來。
慕靳裴:“嗯。”
季星遙開門見山:“馬上就是季氏集團年終酒會,我不想一個人過去。”
慕靳裴明白了,她想讓他陪她參加。季氏集團的酒會,如果他陪季星遙過去,屆時,也等於向眾人宣布了他跟她不言而喻的關係。
電話裡有片刻的沉默。
季星遙突然有些後悔,或許她就不該找他幫這個忙,雖然他們互相承諾過,彼此需要時隻要一個電話即可。
但這回不同,這次是她家公司的酒會,慕靳裴陪她參加的意義跟參加其他派對不一樣。
若是慕靳裴拒絕了她,麵子上掛不住不說,還有可能影響到她跟M.K的未來合作,她會錯失跟裴鈺交流的機會,得不償失。
她委婉道:“是我太唐突,沒考慮到你的行程安排,你要是沒空也沒關係,我讓加萊姐陪我。”
慕靳裴把玩著那隻雪茄,斟酌片刻,還是決定回去:“哪天?”
季星遙鬆口氣,“二十六號,趕得上嗎?”
“趕得上,”頓了下,慕靳裴問:“要不要去機場接我?”
季星遙反應比平時慢半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以後,“好,到時你把航班信息提前發我。”
通話結束,餘音還在縈繞。
季星遙靠床頭,發了一會兒呆。
右腳被磨破的地方早就長出新的皮膚,盯著仔細看呈淡粉色。這段時間她一直穿平底鞋,那雙被造型師和唐加萊吐槽過的鞋子,出鏡率最高。
暫時不困,季星遙下床,從床頭櫃拿上兩塊手表來到落地窗邊,陽台上有畫板,各種繪畫工具都齊全。
看著慕靳裴那塊手表,他戴表時的手腕在她腦海裡呈現,清晰到每一個細節都可辨。
她調好光線,憑著感覺創作了一幅以黑白為基調的油畫,《執子之手》,畫中點睛之筆便是那對情侶表。
男士表缺少的那部分,在女士表盤中可以找到。
時間仿佛靜止,季星遙置身在畫中。
最後收筆,她深呼一口氣。
忙完了才感覺腰酸背疼,眼睛發乾。季星遙一手捏頸椎,另一隻手反手捶背。她拉開窗簾,忽然眼睛緊眯。
清早的陽光刺得她睜不開。
天亮了。
眼睛不適應強光,季星遙再度把窗簾拉上。
陽光透過窗簾見縫插針,細細的一縷落在畫板上,淡淡的。
她打個哈欠,甩掉拖鞋爬床上連被子都沒來得及拉身上,頭沾枕頭就睡著。
此時,紐約,夜晚的繁華剛剛開始。
慕靳裴在這邊的公寓是高層,透過窗可以俯瞰大半座曼哈頓,這裡的欲望和貪婪,悲歡與離合,天天上演。
門鈴響了,是儲征。
慕靳裴點開手機摁了一個鍵,樓下門自動打開。
儲征趕過來彙報工作,還有幾份文件要老板簽字。
他把文件翻開遞過去,慕靳裴看文件,他立在桌邊等著,從他這個位置往外看正好能看到曼哈頓的夜景,迷離璀璨,繁華寂寞,既是天堂又是深淵。
慕靳裴問道:“謝君毅那邊進展到哪步了?”
儲征回:“還在彙總整理,估計還要有幾天。”
慕靳裴不想撕開慕家表麵上的和諧,如今卻又不得不麵對,“查查謝君毅年輕時的戀情。”他又吩咐道:“申請二十五號早上回北京的航線。”
儲征遲疑兩秒,提醒老板:“那天有個重要的新年派對要出席。”
慕靳裴知道,也衡量過輕重,自然是這邊的應酬更重要,但他已經決定:“我答應了星遙陪她參加季氏集團年終酒會。”
儲征沒再廢話,“我這就安排下去。”
北京這幾天的天氣都不錯,聖誕那幾天也沒下雪。
轉眼就到了二十六號早上,一早季常盛還特意給季星遙打電話,叮囑她今天彆忙了,下午早一些到酒店。
季星遙在化妝,心不在焉敷衍著。
慕靳裴還有兩個小時落地,她要去接機。手表已經畫完,走前她一並帶上。
航班沒有延誤,慕靳裴比預估的時間還提前二十分鐘出來。
擁擠如潮的出口,季星遙一眼就捕捉到了那個熟悉身影,他戴墨鏡,深藍色風衣,人群裡最高的那一個。
如此顯眼又格外耀眼。
一個多月沒見,既熟悉又陌生。
直到慕靳裴走近,季星遙才看到儲征在他旁邊,還有好幾個其他隨行人員,她對著慕靳裴很淺的笑了笑。
慕靳裴拿下墨鏡,“等久了吧。”他不由伸出長臂輕輕抱了抱她,他身上冷冽的氣息迎麵撲來,瞬間把她圍住。,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