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遙想了想,“還是去畫室吧,張伯您去提車,我自己開車過去。”
張伯不同意,他不是不放心季星遙車技,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往來。
在他眼裡她就是沒長大的孩子,單獨去哪他都不放心。
“我送你去,也不急這一會兒。”
話音落,他右眼皮毫無征兆得跳了幾下。
可能時差還沒倒過來,他昨晚隻休息了兩個多小,眼皮跳動實屬正常。
季星遙還沒洗漱化妝,再加上吃早飯,要耽擱不少時間,她決定,“我今天就在家裡畫,省得您來回跑,麻煩。”
臨走前,張伯再三叮囑,“就在家裡畫畫,哪都不許去,要去也等我回來再說。”
季星遙無奈笑了,“張伯,這是北京,安全得很。”
張伯還是那句話:“再小心都不為過。”
季星遙很配合,應下來,本來她就沒地方可去,也懶得走動。
十多天沒在家裡住,季星遙打開窗戶通風,又簡單做了衛生清潔,樓層高,基本沒有灰塵。
咖啡機安靜躺在廚房琉璃台上,她手指有節奏的在咖啡機上輕輕彈起,慕靳裴不過來她又沒咖啡喝了。
她打開手機找了一張冷美人抽煙的帥氣動圖發給慕靳裴。【M】
這是慕靳裴第一次收到這樣的圖片,平時嚴肅慣了,沒人私發任何表情圖給他。他又看了幾遍那個動圖,眼神跟季星遙很像。
【起來了?】
季星遙:【嗯。】然後把咖啡機搬到茶幾上,拍了一張客廳畫布的照片發給他,【馬上開始工作。】
慕靳裴一眼就看到照片C位的那個咖啡機,她不是隨手拍照給他,是用這張照片暗示他,她沒有咖啡喝了。
【今天不去畫室?】
季星遙:【嗯,在家畫也一樣。】
慕靳裴:【中午過去看你。】
季星遙把手機放一邊,拿出記錄本將今天要完成的事情一一列出來,寫到一半,她盯著手裡的筆看,雖然精致金貴,但寫字不如慕靳裴那支舊鋼筆流暢,手感也沒法比。
臨近中午,儲征外出回來,直接去慕靳裴辦公室彙報。
前些日子慕靳裴在便簽紙上寫了一個姓氏,讓他抽空去拜訪,他今天才找到合適的機會。
“慕總,一切進展順利,他願意跟我們合作。”
慕靳裴正在記事本上記錄東西,這個結果在他預料之內,“他本來就覬覦季氏集團的實權,隻不過是找不到機會對付季常盛,也沒那個實力。”如今跟他合作,對那個人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傻了才會拒絕。
他合上鋼筆,“以後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觸。”
“好的。”儲征又道:“他自己也說了希望私下不要再有往來,他知道怎麼跟我們配合。”
慕靳裴‘嗯’了聲,關了電腦。
原本對付季常盛不需要這麼大費周章,也不用他親自出馬,耗時耗力不說,中間還會因為他的長相帶來各種節外生枝。
可不那麼做,不足以讓季常盛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也沒法釋放他二十多年對季家和季常盛的仇恨。
現在對他付季常盛所用方式都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季常盛嘗嘗他自己曾種下的惡果。
儲征不經意間瞥到了慕靳裴右手小指的指甲,上麵點綴了幾個藍色的小點點。他以為是慕靳裴不小心碰到了顏料自己沒發覺。
他委婉提醒,“慕總,您要不要先去處理一下您手上的顏料?”
慕靳裴:“不用。”頓了下,“過兩天再洗,是星遙塗的指甲油。”
儲征:“”
慕靳裴又看了眼指甲上那兩個像星星一樣的藍色圖形,昨天從機場回來,季星遙搗鼓她的那些化妝品。
後來心血來潮用藍色指甲油給他畫了兩顆星星,還再三叮囑不許弄掉。
儲征接著彙報:“謝副董一家已經到北京,不過謝昀呈沒跟他們同機。”
慕靳裴漫不經心道:“謝昀呈不來了?”
“不是。”儲征頓了下:“謝昀呈自己開飛機回國。”
謝昀呈熱愛飛行,不僅會開直升機,客機也不在話下。M.K控股的航空公司現在就由他管理,他曾經還擔任過機長,喜歡挑戰最複雜的航線。
後來負責公司運營,各種事務纏身,他就辭去了機長一職。不過隻要有機會,不論是出差還是出遊,他都是自行駕駛飛機。
慕靳裴沒再繼續那個話題,他對謝昀呈的事情本來就沒多大興致,“我出去一趟,不用跟著我。”
不用想,老板又是去畫室找季星遙。
他原本還有件事要跟老板說,跟許睿有關,可老板已經拿了外套朝外走,他就沒再掃老板的興。
路上堵車,慕靳裴到小區已經十二點多。
季星遙到樓下等人,她心裡默數著電梯鍵上的數字,跳到1時,她抬頭看電梯,門緩緩打開,慕靳裴已經在電梯口等她。
也隻不過是一個晚上沒見而已,她體會了一番什麼叫想念。
慕靳裴把她抱起來,還沒碰到她的唇,另一部電梯裡傳來嘈雜聲和嬉笑聲,電梯裡走出來三個男孩,兩個大一點的十多歲,還有個六七歲的樣子,懷裡抱著足球。
緊跟著下來的是一對六七十歲的夫妻,都穿著運動裝運動鞋。
孩子們邊打鬨邊回頭喊,“爺爺奶奶快點!”
“姥姥姥爺,你們來追我們。”
“來啦來啦。”
忽然又一陣笑聲,幾個孩子扭打到一塊。
慕靳裴跟季星遙的親吻被孩子們打斷,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把她放下。
季星遙說:“孩子們放寒假了,小區比平常熱鬨。”
慕靳裴點點頭,現在的孩子可真鬨騰也真的幸福。他的童年是安靜的,在太奶奶的眼淚和仇恨灌輸中漫長度過。
從他記事開始,家裡就是壓抑的,裴鈺和慕溫懷的溝通少之又少,有時一天可能都說不上兩句話,他以為大人都那樣不愛說話,要忙的事情多。
自打他知道自己是領養的,就格外聽話,從來沒對養父母有任何任性要求。
家裡的氣氛令人窒息,到了爺爺奶奶的莊園更是如此。
這些年他都忘了發自內心的笑是什麼,也不知道幸福和快樂到底是一種什麼感受。
季星遙摁電梯,慕靳裴收回思緒。
到了樓上,門關上,所有聲音被隔絕在外。
慕靳裴瞅著季星遙的眼,有幾條紅血絲,“昨晚沒睡好?”
季星遙遲疑半秒,“還不錯。”
慕靳裴看出來她說謊了,但沒拆穿。“你去睡午覺,我給你煮咖啡,煮完我就得回去,下午還有會。”
季星遙沒去午睡,他開始煮咖啡,她從身後抱著他,感受他背部極富質感的線條,後來她抬頭細細觀察。
“你什麼時候有空?”她問道。
“要畫我背影?”
“你怎麼知道?”
慕靳裴直言:“你對我的手和背影比對我這個人感興趣。”
季星遙:“”她失笑,“彆妄自菲薄。”
她沒再盯著他後背看那,側臉貼上去,還輕輕蹭了幾下,“我愛你的所有。”
慕靳裴正在乾活,心臟猛然皺縮,他打開水龍頭,水流聲把心跳聲給淹沒。
季星遙在他背後看不到他臉上表情,她眯眼。
昨晚她還真的沒睡好,在曼哈頓那段時間雖然不是跟他同床共枕,但他每晚都會陪她,她抓著他的手,他坐在床前看文件,每次等她睡著他再回自己房間,昨天自己睡時突然不太習慣。
以前晝夜不分經常熬夜留下了壞毛病,淺眠又敏感,很不容易入眠。
她靠在他後背,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困意襲來。
慕靳裴準備工作都做好,拿毛巾擦擦手,他轉身把季星遙抱起來坐在琉璃台上,季星遙很默契,微微仰頭,他的吻隨後落下來。
這些日子他們每天都會有很多次深吻,家裡、車裡、M.K辦公室,甚至是爺爺奶奶的莊園。
沒外人在時,總會情不自禁。
一開始幾次她不小心咬到了他,現在她已經會換氣,也知道要怎麼回應他。
今天這個吻深而長。
季星遙剛離開他的唇,慕靳裴又親了她一下,緊跟著把她公主抱抱起來,“咖啡馬上好,你去午睡,我把咖啡給你裝到保溫杯裡,睡醒再喝。”
季星遙看著他:“你要回公司了?”
“嗯,三點開會。”慕靳裴把她放到床上,拉上遮光簾,“睡吧。”他關上門離開。
臥室做了隔音,外麵什麼動靜都聽不到。
慕靳裴打開客廳窗戶,在窗口冷靜片刻。
咖啡煮好了,他回神,把咖啡裝在保溫杯裡放工作台上。
季星遙的手機還在電腦前,慕靳裴把手機給她送到臥室,“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忙完,下班就給你打電話。”
季星遙點頭,隨手把手機調成靜音擱在床頭櫃上。
這段時間她習慣了抓住他的手入睡,這會兒她下意識想去抓他的手,又意識到他馬上就要回公司工作,她抬起的手臂最終落在被子上。
慕靳裴摘下自己的手表放她手裡,“把這個當成我的手抓著。”他俯身在她眼睛上親了下,“睡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