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丁:“我很開心,我的病快好了。”
說著,她摳了摳手指,“我想找我的真爸爸,就算他不要我了,我還是想知道他長什麼樣,想當麵問問他,他為什麼不要我了呢。我願意相信,他是有難處的。”
“我去過很多地方,但我最喜歡這裡,我想我的真爸爸應該在這裡,所以我經常在路上走,期盼有一天我們能遇到,他能一眼就認出我。”
有一輛低調奢華的汽車經過,小布丁瞅了眼,但看不到裡麵的人,她很快收回視線,跟旁邊的那個小流浪狗玩。
慕靳裴沒想到在這能看到白天冰淇淋店的那個小姑娘,她的長相讓人過目不忘,特彆是那雙眼睛,有著人間最純粹的美好。
隻是她這會兒跟個流浪漢在一起,他們好像很熟。
“看什麼呢?”裴鈺問。
慕靳裴:“一個小姑娘。”
裴鈺也扭頭朝那個方向看,光線有點暗,她隻看到了一個大概輪廓,“你認識?”
慕靳裴搖搖頭,“白天遇到過,我以為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穿著很不錯,沒想到她跟著大人在流浪。”
裴鈺沒有大驚小怪,這座城市每天都會多出不少流的人,“也可能昨天她們家條件還不錯,但一夜之間破產了,沒了去處隻能暫時流浪街頭。”隻是苦了孩子。
破產這兩個字刺痛著慕靳裴,這幾年他最聽不得的就是這兩個字。季氏集團破產曾經是他的目標,後來成了噩夢。
裴鈺發現兒子又走神了,她暗暗歎氣。
季星遙成了他不能碰觸的禁忌,誰都不敢提,包括她都不敢。
很快,汽車在酒店門口停下。
今晚裴鈺受邀來參加慈善拍賣會,原本主辦方邀請了她和慕溫懷,但慕溫懷出差沒在曼哈頓,她讓慕靳裴陪她一塊過來。
拍賣會快要開始,小布丁看了看手表,準備過去溜達一圈,她打開那個斜挎包,裡麵有不少現金。
她拿出一些給流浪漢,“你買套好看的衣服,再找個地方洗澡,你要很帥氣的流浪,這樣你爸爸才能看到你,就像我,我每天都穿得很漂亮出門,這樣路上的人就會多看我一眼,也許我爸爸就是其中一個。我期待著有一天他能認出我,你也是,好運。”
她放下錢,跟流浪漢擺擺手,再次說道:“好運。”然後她還不忘跟小流浪狗擺了擺手。
那個小小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
小布丁隻有在進入高端社交場合時才會表現得很乖巧聽話,還很配合的讓保鏢抱著。
她對拍賣環節興致一般,這種拍賣會沒什麼奇珍異寶,她洛杉磯的家裡什麼都有,還有些價值連城,一般的藏品入不了她的眼。
台上正在拍賣一幅畫,她原本東張西望,到處看看,可聽到主持人說了畫的名字,她倏地集中注意力看過去。
這是一幅暗黑深沉風格的油畫,名字叫《掌中玫瑰》。
黑色是主色調,搭配那朵刺眼的深紅色玫瑰,玫瑰已經半凋零,油畫整體給人的感覺悲傷壓抑。
小布丁眨了眨眼,仔細回想這幅畫,好像在媽媽畫室看過,不過又不是很確定,當時她沒看到成品。
主持人又說了這幅畫的作者是假麵。
很奇怪的名字。
慕靳裴也在看那幅畫,五年來他第一次出現在拍賣會上,沒想到第一件拍品就是一幅油畫。
他偏頭問母親,“媽,這個叫假麵的畫家,您認不認識?”
裴鈺木然地搖搖頭,彆說認識,聽都沒聽過,“也許是個後起之秀,現在還不出名。”但畫功了得。
一幅抽象畫竟然畫出了讓人驚心動魄的感覺。
這幅畫以五十萬美金的價格起拍。
小布丁看這幅畫挺順眼,跟媽媽的畫也有緣分,媽媽好像有一幅畫就叫《掌中玫瑰》。
她想給這個畫家多賺錢點,於是舉牌兩百萬抬價。
就在身邊的人投來驚詫的目光前,她趕緊把牌子塞到保鏢手裡,自己從包裡拿出墨鏡默默戴上。
從五十萬一下加到兩百萬,加價太猛。
慕靳裴也看上了那幅油畫,最終以三百萬美金拍得。
小布丁在拍賣廳待了會兒,她對這不感興趣,之後去了宴會廳,等拍賣會結束,那些賓客就會移步到這個廳。
她經常出入這樣的社交場合,任何時候都能鎮定自若,她拿著盤子夾了一些自己喜歡的食物,找個安靜的位置開始優雅用餐。
侍應生還很貼心的問她,有沒有什麼需要。
小布丁搖頭,“謝謝。”
她吃得很慢,直到拍賣會結束,酒會開始,她盤子裡的食物也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她特意吃得很慢,等著參加酒會的人看到她。
媽媽愛的人肯定不一般,她的爸爸應該會經常參加這樣的場合,她一直這麼認為,所以經常到這樣的地方湊熱鬨,期待有一天被‘撿走’。
慕靳裴和裴鈺沒參加酒會,捧場了拍賣會就離開。
經過那個路邊長椅,慕靳裴下意識看過去,空空蕩蕩,那個流浪的小女孩不見了,流浪漢和流浪狗也不在。
深秋,夜裡已經很冷,不知道他們又去了哪裡流浪。
把母親送到家,慕靳裴沒下車。
裴鈺瞅著兒子,“不下來坐坐?”
慕靳裴找了個借口:“回去還有事。”
原本他也筋疲力儘,想回去休息。
裴鈺沒留他,輕拍他的胳膊,“彆累著自己。”
回到家,玄關處的感應燈亮起,慕靳裴沒再開彆的照明燈,在沙發上坐了會兒,一直走神。空蕩偌大的家裡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頭疼欲裂。
他在回家路上已經吃過藥,疼痛還是沒有任何緩解。
這幾年他靠著藥物治療頭疼,連睡眠都依賴上了藥。
醫生說這藥目前沒發現任何副作用,可服用久了會怎樣,還不好說,醫生叮囑他適量用藥,自主睡眠。
明天是爺爺奶奶生日,這回派對比以往隆重,邀請了不少M.K生意合作夥伴。爺爺的用意很明顯,給他變相相親。估計謝昀呈也躲不過去。
因為藥物的作用,慕靳裴支著頭漸漸入睡。
他做了個夢,一個很美好的夢。
可夢太短了,他還沒好好感受就醒來。
伴隨著一聲‘星遙’,他突然驚醒。
下意識去身邊找人,可空空的,家裡隻有他一人。
剛才他夢到了季星遙,還有他們的女兒,她們在夢裡都很模糊,他看不清她們的樣子,她們在草地上笑著鬨著,穿著親子長裙朝他懷裡奔來。
他還沒抱住她們,夢就醒了。
懷裡是空的。
五年了,他第一次夢到她。
沒人知道他有多想她,可越想越是夢不到。
慕靳裴定定神,去了書房。
他又給未來的女兒寫郵件。
【剛才夢到你了,謝謝你來我的夢裡。你還好嗎?這五年在忙什麼呢,有沒有長高一些,有沒有去你媽媽的夢裡?她還好嗎?有沒有想起過我?
爸爸想你們了。
今天爸爸認識了一個叫月月的小姑娘,我多希望她就是你啊,這樣我就能抱抱你。
盼著我們再次在夢裡相遇。爸爸愛你。】
慕靳裴把郵件保存好,他給儲征打去電話。
儲征還在公司加班,正在吃宵夜。這是許睿給他帶來的宵夜,許睿在紐約出差,順道過來看看他。
他指指手機,“慕總的電話。”
許睿幽幽道,“你就不能等吃完再接他電話?這都幾點了,他三更半夜還不睡覺!”
儲征一噎:“我們不是也...沒休息麼。”
“我們能跟他一樣?我們都是打工的命,不敢跟他這樣的老板比。”許睿問:“他還靠著安眠藥度日呢?”
儲征糾正:“不是安眠藥,特彆研製的有助睡眠的藥。”
許睿‘嗬嗬’兩聲,嘲諷意味明顯。
儲征放下叉子,還是接老板的電話要緊,“慕總。”
慕靳裴:“忙什麼呢?”
這話的潛台詞,怎麼隔了幾十秒才接他的電話。
儲征沒提許睿在這,許睿早就進了老板黑名單,至今沒放出來,其實就算放出來還是會二次進去,因為許睿專挑老板的痛處踩。
“慕總,有什麼吩咐?”他岔開話題。
慕靳裴:“幫我查一個人,一個叫假麵的畫家,真假的假,麵容的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