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宏康的這一舉動,把季氏老員工感動得恨不得把心窩子掏給他。
上天不負有心人,一年後,宏康實業終於走出‘困境’,唐宏康這個有‘擔當’的老板也獲得了各個供應商的刮目相看,決定恢複對宏康實業的供貨。
於是宏康實業在業內站穩了腳跟,幾年多過去,公司銷售額翻倍增長,唐宏康正在為企業上市做打算。
汽車一路駛到宏康大廈,這個物業如今被唐宏康買了下來,據說是兩百多億,他的辦公室在五十六樓,俯視周圍的一切。
季星遙讓司機把車停在大廈門口,這個地方也隻有唐宏康的車能停,其他高管都沒有那個特權。
剛才司機根本不顧保安的示意,直接橫在大門前。
保安還是當初季氏集團的保安,當看到車裡下來的人時,愣了愣。
季星遙戴著墨鏡,黑色長裙,一頭棕栗色長卷發,強勢的氣場自帶鋒芒,鋒利如刃。
她拿下墨鏡,“跟唐宏康說一聲,我過來了。”
保安不知道什麼情況,但她敢直呼老板名字,又來勢洶洶,還有這輛張揚的跑車和車牌照。
他趕緊彙報給董事長秘書。
唐宏康聽了秘書的彙報,在長久的震驚和沉默中,最後說了句:“讓她上來吧。”季星遙這個孩子他還是了解一些,不會打無準備之仗,自然來了,那就是有備而來。
隻是他一時摸不清楚,她直接殺到他辦公室,又是怎麼個套路。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給自己壓壓驚。一定是他想多了,她一個黃毛丫頭,又跟慕靳裴徹底鬨翻,哪有什麼能耐。
很快,辦公室的門開了,連敲門聲都沒有。
唐宏康定定神,“遙遙,這些年去哪了呀。”
‘砰’一聲,季星遙把門帶上,她連敷衍都懶得了,“唐董,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就不要那麼假惺惺的了,把你虛偽的表情收一收。”
“你...”唐宏康氣得嘴唇發抖,但他還是極力維持自己的氣度,“星遙,我知道你有氣,裡邊也有誤會,你聽...”
他還沒說完就被季星遙打斷,“你就少說兩句,你說著不累我聽著累。”
“星遙!”
“你彆給我下馬威,我不是你的員工,不吃你那一套!”季星遙徑自走到落地窗邊,俯瞰這座城。
“這裡不是季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這大小姐的脾氣得改改,在我這裡我讓著你,外人可沒那麼好說話。”唐宏康壓抑著怒火。
季星遙充耳不聞,“唐董事長,每天在這看風景,你心不心虛?宏康實業的員工知不知道你這個老板當初是演出來的可憐?所謂的賣房子也隻是表演給他們看惹他們同情,其實你境外賬戶裡不知道有多少錢呢,這些你都沒告訴他們吧?對了,你夜裡做夢時,有沒有人找你算賬?你有沒有被噩夢給嚇醒?”
唐宏康咬肌緊繃,“侄女兒,伯伯還真聽不懂你說什麼!”
“不懂沒關係。”季星遙突然轉身,“那接下來我說的話,你可聽好了,我不重複第二遍。當年你從爸那裡黑心坑走的那些錢,限你兩個月內連本帶息還回來,一分都不能少,我不管你從哪裡湊,實在不夠你就賣了這棟大廈,兩個月後,我來收錢,少一分到時我就沒那麼好說話了!”
唐宏康麵色鎮定,“星遙,這年頭說話都要講究個證據,你張口就來,這是欲加之罪。”
他指指辦公室大門,“你到三十一樓,那邊是我們公司的法務部,會有人接待你,你想要打官司,我支持也奉陪。”
季星遙微笑著,“我不是二十一歲了,你不用再冠冕堂皇,我也沒空跟你扯閒篇,兩個月後我來收錢,再說一遍,連本帶息,少一分都不行!”
她拿出手機,“對了,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就不用再想些歪門邪道對付我,讓我出個意外什麼的。”
她撥出去的電話很快接通,她開了外音,幾步走到唐宏康麵前,她對著手機說道:“你親自跟他說吧。”
隨即,電話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唐董,我是謝昀呈,現在開始,季星遙的命就跟唐加萊綁一塊了,季星遙在,唐加萊在,你們全家都在。”
唐宏康脊背發涼,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季星遙。
季星遙把手機收回來,對著手機道:“掛了。”
謝昀呈又說了句:“彆跟他廢話,說完了就趕緊回去。”
“嗯。”季星遙掛了電話,慢慢抬起頭看向唐宏康,“你以為我沒有證據就拿你沒辦法?兩個月後我要是沒拿到我想要的,我會讓慕靳裴來收拾你。”
剛才唐宏康隻是脊背發涼,這會兒一個冷顫,手指也不由抖了下。他見識過慕靳裴的心狠手辣狠心絕情。
季星遙她淡淡假笑,“唐董,兩個月後咱們見。”她特意停頓,“對了,到時您叫上您的寶貝閨女,當年她背後捅我的那刀,她應該沒忘吧?”
說完,她戴上墨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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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遙原本想去小城看看父母,一想到父親病情還不算穩,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幾年父親過了什麼日子她能感同身受。
他不害怕破產,不害怕一無所有,他最怕的莫過於自己傷了自己最在意的老婆和孩子。
第二天,季星遙就回了紐約,謝昀呈讓司機去機場接機,他本來想去的,坐上車他又下來,季星遙還不夠資格讓他親自接機。
回到謝昀呈的住處,季星遙沒看到小布丁,“你把小布丁送回洛杉磯了?”
謝昀呈正在處理工作,漫不經心道:“沒,到了入院治療的時間。”
“我明天去看她。”安靜一瞬,季星遙問:“月月呢?她明天有沒有課?去不去畫室?”
“後天有課,你可以在這住兩天再回去。”謝昀呈指指樓上房間,“隨便你住哪間,房費看著給。”
季星遙懶得跟他掰扯,轉賬給他。
謝昀呈絲毫不客氣,直接收款,他關心了句:“唐宏康什麼態度?”
“還能什麼態度,換誰誰也不會承認。”季星遙說:“我給了他兩個月時間,要是他不履約,我就讓儲征收拾他。”
謝昀呈看了她一眼:“儲征現在這麼聽你話?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這不是你操心的!”季星遙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也沒急著上樓,她靠在樓梯扶手上一直盯著謝昀呈看,若有所思。
“有話就說。”謝昀呈在看郵件,頭也沒抬,但他感覺到了季星遙打量又不懷好意的眼神。
季星遙就沒再拐彎抹角,“我想利用你一次。”
謝昀呈:“......”她還真不跟自己客氣,這幾年他幫她是因為他父母是慕靳裴的幫凶,他看不下去,替父母贖罪。“利用我可以,”他應了下來,不過話鋒一轉,“我也不是白幫忙。”
季星遙知道他是個黑心商人,從不好施樂善,當然,她也不喜歡欠人人情。
她掃一眼謝昀呈:“放心,會給你報酬,按小時算給你。書房借用我一下,不會隨便動你書桌上的東西。”
她拿著包,去了樓上。
謝昀呈手機響了,是Landy。
“你今晚不過來了?”Landy剛到家,家裡漆黑一片,冷冰冰的。
謝昀呈思忖幾秒,做了決定:“以後都不過去了。”
電話裡有片刻的安靜,針落可聞。
都是成年人,知道這話意味著什麼。
Landy還想再挽留一下,便故作不知:“什麼意思?”
謝昀呈:“我要回歸家庭,好好陪我女兒,那套公寓送你了。”
“嗬。”Landy冷笑,她還沒睡夠他,竟然就莫名其妙被甩了,這也是她第一次被男人甩,“謝昀呈,你要是個男人就有點契約精神行不行!”
她氣打不一處來,“我缺你這點錢?!”
謝昀呈沒時間跟她掰扯,“你要不缺錢,可以送我一套公寓,我不嫌錢少。”
“去你媽的!”Landy惱羞成怒爆了粗口,直接掛了電話。
一個月零一周的戀情,再次無疾而終。
謝昀呈給合夥人朋友發了條消息:【我跟你妹掰了。】
【她沒罵你?】
【罵了。】
【活該。誰讓你招惹她。】朋友又問:【又看上哪個女人了?季星遙?她能看得上你?還是你要把自己倒貼給她睡?】
謝昀呈:【你他媽喝醉了吧?】
之後他沒愛回,把手機揣兜裡上樓去找季星遙,不知道這個女人以什麼形式利用他。
季星遙正在書房寫東西,謝昀呈敲門進去,他拖了一張椅子在她對麵坐下,她頭也沒抬。
他支著額頭,好整以暇看著她。
十分鐘後,季星遙合上筆蓋,對著手下的那張卡片輕輕吹,等字晾乾,她合上塞在信封裡,遞給謝昀呈。
“什麼?”
“結婚請柬。”
謝昀呈疑惑地瞅著她,順手接了過來,打開,送呈慕靳裴先生,落款處,他自己的名字赫然映入眼簾,再看看新娘的名字,是季星遙。
請柬上的時間是半年後。
季星遙感覺他看得差不多,“謝總平時忙,還不知道哪天有時間再去洛杉磯,我暫時也沒時間來曼哈頓,先寫好放你那,快到上麵日期前你幫我轉交過去。”
謝昀呈半晌不語,把請柬又看一遍,這才不緊不慢道:“你想嫁給我?”
季星遙不答反問:“你敢娶嗎?”
謝昀呈抬眸,無聲跟她對視,筆記本輕微的電流聲此刻在這個針落可聞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她毫不示弱,就這麼直直看著他。
他眼裡深不見底,她眼底波瀾不驚。
“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謝昀呈打破沉默。
季星遙收回視線,帶上包離開書房。
謝昀呈把請柬收到保險櫃,他又到樓下酒櫃拿了一瓶紅酒打開,倒了半杯紅酒,他從冰箱拿了幾塊冰塊放杯子裡。
他輕輕晃著酒杯,看著冰塊一點點融化,手裡杯子的溫度也一點點變冷,看著看著,他突然覺得杯裡紅酒的顏色像極了那個結婚請柬的顏色。
他把杯裡的紅酒一飲而儘,眼不見心不煩。
季星遙那個女人,就是劇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