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蘭桐試著動了動,“腳沒事兒,你去找人來救我吧,這麼高我肯定爬不上去。”
腳是沒事兒,可衣服破了,不過也好在旁邊橫插過來的樹枝了,做了個阻擋,沒有這個緩衝她肯定不會這麼的安然無恙。
桃蜜看了看四周,這裡已經快要接近山頂了,她用最快的速度下山也要再回來天肯定已經全黑了,目光落在一旁的一個陷阱上,走了過去。
陷阱邊上搭著一條麻繩,麻繩的下麵有著一個捕獸夾,桃蜜拽上了,將捕獸夾摘下去,走過去說道,“我找到一條繩子,看看能不能把你給拉上來。”
“好吧。”劉蘭桐猶豫了一下便答應了。
桃蜜把繩子拋下去,劉蘭桐綁在腰間,她不知道繩子具體有多長,也不敢多綁,隻是纏|繞了一圈,還好她運動細胞一直都不錯,幾下子便爬上去一半。
下半部分的土比較結實,她也能夠踩上,可是上半部分土就比較鬆軟了,長著的草跟也不緊,她查點兒拽鬆了好幾次,好懸沒有掉下去。
好不容易手碰到陷阱口了,桃蜜拽著她的手上去,倒在地上的劉蘭桐身上已經全是土了,還被樹枝劃破了一下。
“謝謝你了芳菲,要不是你我可真的就爬不上來了。”
“沒關係,太陽快落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先不急,讓我看看你手,我雖然不胖,可分量還不輕的,你的手沒事兒吧。”說著劉蘭桐拿過桃蜜的手,發現上麵隻是有點兒發紅,一點兒皮兒都沒破,再看看其他地方,細皮嫩肉的,也不像是那種布滿老繭不怕麻繩的模樣啊。
“我沒事兒,你就彆擔心了。”她剛剛運用了內息,如果晚一刻鐘的話肯定連紅都消失了。
“你真的是天生麗質啊,一看你這手就知道你是大家小姐的手。”劉蘭桐將散落的蘑菇重新撿起來放到籃子裡麵,“對了,你剛剛從哪兒找到的繩子啊?”
“那幾個陷阱邊兒上,我想著陷阱這麼深肯定不會什麼都不放的,所以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找了找,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桃蜜一笑說道。
人類是高等動物,比其他的動物就高等在他們會使用各種的工具讓自己的生活變得便利,越往上的陷阱越深,沒有功夫在身上的人不借助任何的工具根本爬不上來,所以她就找找嘍。
劉蘭桐向桃蜜所說的那幾個陷阱走過去,看了一下立馬驚喜的說道,“芳菲,這裡有隻雞耶。”
桃蜜走過去,向陷阱下麵一看,果然躺著一隻雞,腳被捕獸夾給夾著呢,是活的,但好像馬上就要死了,劉蘭桐立馬驚喜的說道,“我們的運氣還真是不錯,正好你手破了,用這隻雞給你補補。”
“哎……”
就在桃蜜剛剛出口阻止的時候,劉蘭桐已經跳下去了,幾秒鐘之後便將雞和捕獸夾一起扔了上來,桃蜜看了已經竟然還是兩隻雞。
而這個陷阱隻有一米多,劉蘭桐自己幾下子就爬上來了,讓她本來就已經臟了的衣服更加臟了,“這兩隻雞都給你補補。”
“你當我是坐月子啊要用兩隻雞補身體。”桃蜜將那隻母雞放到劉蘭桐的籃子裡麵,正好她剛剛撒到陷阱裡麵很多蘑菇,添了這個空缺,“你撿到的就是你的,給我一隻我就已經是占便宜了。”
“那怎麼行呢,剛剛是你救了我啊,就算是一人一隻也是要給你這隻母雞啊,老母雞最好了,公雞上麵都沒多少肉的。”這個年代肉雖然是奢侈品,可對她的救命之恩難道還不如一隻雞嗎?
桃蜜一笑組織了劉蘭桐要換回來的動作,“你就彆和我客氣了,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拽你上來的,沒有什麼救命之恩這麼一說,快走吧,一會兒太陽下山留在林子裡麵可就不好出去了。”
“那好吧,不過救命之恩我是記著了的,以後用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小女子一定義不容辭。”
兩個人下山,劉蘭桐看著桃蜜的背影,突然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剛剛她掉下去的時候,說實話她都有些被嚇到了,畢竟那個坑的深度在哪兒呢,可是桃蜜就好像什麼事兒都沒有一樣。
很鎮定的找繩子來拉著她上來,從容不迫的,好像麵對什麼都能夠應對自如,一點兒都沒有上午那些人所說的嬌氣。
回到家,桃蜜將蘑菇晾在院子裡麵,現在是農忙的時候還沒有到一年當中最熱的時候,可這溫度曬蘑菇還是夠的。
同樣的劉蘭桐也是回家便開始忙活,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她都沒有接觸過殺雞這種能夠事情,所以就放在一邊了,隻是將蘑菇洗乾淨,然後開始做飯。
和桃蜜的情況一樣,劉蘭桐也是家中唯一的女兒,隻是不同的是桃蜜是獨生女,劉蘭桐上麵有一個哥哥,下麵還有一對雙胞胎弟弟,雖然父母對她也是很好的,可是她海華絲要承擔起照顧弟弟的責任。
在晚上所有人回來之後,劉蘭桐將她和桃蜜山頂的事情說了一下,聽說她掉到陷阱裡麵也倒吸了一口氣,紛紛感歎還好那個陷阱有些年頭了,沒有人往裡麵下捕獸夾,劉母還和劉蘭桐說了一個就是被捕獸夾給夾到了,最後整條腿都爛了的事兒。
劉蘭桐知道那是因為捕獸夾上麵的細菌感染了,她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也就嘻嘻哈哈的轉移了話題。
野雞燉蘑菇,飽餐了一頓之後,眾人擋在自己的房間裡麵,劉蘭桐聽著隔壁父母的一聲歎息,還有旁邊兩個弟弟的鼾聲,也是一聲歎息,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她前世就是一個孤兒,長大以後便開始到處的采風,可以說是個沒有的人,誰知道有一朝居然會傳到到這裡,不管生活是如何的艱苦,可也總算是有個家了,而且再過兩年,隻要兩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懷著這樣美好的心情劉蘭桐進入了夢想。
村子的另一頭,桃蜜也躺在炕上,聽著外麵的蛙叫蟬鳴,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今天她和劉蘭桐上了山頂,她有一種感覺,她感到了一絲靈氣,雖然還不敢肯定,但是她相信她不會突然就有這種感覺的。
而且這個劉蘭桐,好像不簡單啊。
她的言行舉止,都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她看到那些樹木時候驚訝的表現,人都是在看見出乎意料的東西,人或者事物的時候才會驚訝,可是很顯然,劉蘭桐從小就在靈溪村長大,雖然不經常上山,可絕對不會從來都沒有見過。
不同於村子裡麵普通的女孩子,又是第一個考上大學的女大學生,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湧入腦海當中,劉蘭桐,也是穿越而來的?
在空間當中的蜜蜜翻了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桃蜜也閉上眼睛開始睡覺,是不是也都和她沒關係。
第二日,桃蜜跟沈成夫婦一起去地裡麵播種,這短時間農忙,幾乎所有人都出動了,趁著早上太陽還沒有全都出來多乾一些,下午最熱的時候可以在樹底下歇一歇。
桃蜜一來,便有好幾個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的湊過來,“芳菲你怎麼出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出來?”原主雖然嬌氣一些,可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會乾啊。
“就是啊,芳菲怎麼就不能出來了,我們這些人都這麼忙了,芳菲來幫忙還有什麼不可以。”另一個女生說到。
“我也沒說不行啊,就是想著芳菲可能不會做。”
“芳菲你不會做我教你啊,你這麼聰明肯定一學就會了。”
劉蘭桐繼續做著手中的工作,聽著不遠處小女生嘰嘰喳喳的聲音不自覺一笑,今天她聽到的,可是和昨天聽到的簡直是兩番說辭,不知道的絕對想不到說一個人的。
昨天酸酸的說人家是嬌氣大小姐,什麼都不乾,現在又說人家聰明,肯定什麼都會做,真的是兩副麵孔。
“不用了,這些我都會,你們也快去乾活兒吧。”說著桃蜜突破重圍,來到了劉蘭桐身邊。
劉蘭桐聳聳肩一笑,繼續忙著手工的工作。
她們這些女孩子隻要將種子從水中撈出來,然後放進另一個帶著藥水的水中就好,也算是一個難得的輕鬆工作了。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四海無閒田,農夫有餓死,悲哀悲哀啊!”一道男聲從旁邊傳過來。
桃蜜看過去,隻見一個穿著一身黑色中山裝的男生走過來,臉上戴著一副眼睛,手中還捧著一本書,好像很有文化的樣子。
瞳孔猛烈的收縮了一下,應華達,竟然在這兒看見他了。
“應華達,這詩什麼意思啊?怎麼就悲哀了?”剛剛和桃蜜說話的一個女生笑嗬嗬的對著應華達問道。
應華達將書合上,“這首詩的意思就是表現了你們現在所做的事情,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春天的時候你們種下去一顆種子,秋天的時候就能夠收獲一萬顆米,至於我所說的悲哀,便是無論你們怎麼努力,四海已經沒有閒田了,每年的糧食卻依舊不夠吃,無論多麼的努力工作,卻連肚子都填不飽你們說是不是悲哀。”
“當真是可歌可泣啊。”說著應華達還看向了天空,好像是在怨恨老天的不公。
“就是啊,我們每天這麼努力,每年分到的糧食就那麼一點兒,根本就不夠吃。”
應華達說完立馬便有人附和了,劉蘭桐仔細搜索了一下腦袋裡麵的記憶,發現根本就不認識這個人,走到桃蜜身邊,“芳菲,你認識這個人是誰嗎?”
桃蜜勾了一下嘴角,“城裡人,幾年前去隔壁村避難的,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家夥。”
對於桃蜜的評價,劉蘭桐倒是很認同的點點頭,從他所說的這幾句話裡麵她就能夠感覺得到他也不是什麼正經的人。
當然這個正經,所指的是辦正事兒的人,就好像他們忙著農忙的人。
村子裡麵像應華達這樣年紀的人都能夠當成一個成年人的勞動力了,他本來就不是本地戶,難道這樣在女孩子堆裡麵隨便無痛呻|吟幾句就能夠有飯吃嗎?
桃蜜說話的聲音不大,可也不小,在場的人都能夠聽到,應華達把目光落在桃蜜身上,“這位姑娘,難道我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嗎?”
“沒有啊。”
“既然我沒有得罪你的地方,為什麼有要如此詆毀於我?”真的是可惡啊,竟然這麼說他。
桃蜜又勾了勾嘴角,“我有詆毀你嗎?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難道你不是去劉家村避難的嗎?還有你四肢勤快能勞作嗎?你認識五穀嗎?你告訴我它們都是什麼模樣的?”
“我當然知道了,五穀顧名思義,便是五種農作物了。”
如果應華達在回答的時候眼睛沒有四處亂轉,桃蜜也許會相信他真的知道五穀是什麼,還號稱自己是讀書人呢,連最普通的五穀是什麼都不知道,那他驕傲個什麼勁兒啊?
“那你說是哪五種農作物?”
“你……”他怎麼會知道這種庸俗的東西是什麼?
“我可不算是五穀之一。”桃蜜向前走兩步,看著麵前的應華達,“我們整個靈溪村的人都知道五穀是什麼,都比你這個讀書人有文化,你還敢說你是讀書人?”
“我就不信你們都知道。”真的是太可惡了,竟然這麼說他,他不是讀書人,難道這些泥腿子是嗎?
桃蜜歪頭看了看旁邊的一個較為靦腆一點兒的姑娘說道,“小魚,告訴他什麼是五穀,你要是說出來了,可就是比‘讀書人’更厲害了。”
被桃蜜點名的小魚看了看桃蜜,在接收到桃蜜鼓勵目光的時候靦腆的一笑,“五穀就是五種農作物,分彆是稻也就是大米,稷也是小米,黍也就是黃米,麥也就是小麥,還有菽也就是大豆。老村長說我們都是種田人,雖然現在糧食緊缺,也不可以忘本,所以這都是我們會走路的時候就知道的。”
“對呀,我們是農夫,自然是不能忘記將自己養活的東西了。”桃蜜看向應華達,“還有你所說的四海無閒田農夫有餓死,雖然李紳的意思也是說農夫自己手中沒有糧食,可他的意思是農夫將糧食都交給富貴人家的手中了,而我們現在是本身地裡麵就不出多少的糧食,這兩者還是沒有可比性的。”
“至於你所說的悲哀,也隻不過是你想象當中的悲哀。在我看來,我們這些人用自己的雙手勞動沒什麼可悲哀的,悲哀的是你,四肢不勤五穀不分,隻會在這裡念幾首詩就當自己是文化人了,既然你那麼有文化,為什麼還要吃這些悲哀的糧食?”
“你……”他想罵人,像村子裡麵年輕人那樣罵人,可是他不能,因為他們不是一類人,“我好男不和女鬥,不理會你一個無知婦人。”
說著轉身離去,桃蜜卻依舊開口說到,“主席都說婦女能頂半邊天,你這算是歧視婦女嗎?”
應華達沒有回答,但腳步卻越發的快了,還有一種落荒而逃的意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