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人會在除夕子夜,即十二月三十一大晦日去附近的寺廟等候撞鐘儀式。
霓虹的電車在當天的晚上也會破例徹夜運行,以此方便方便人們去寺廟參拜。這項活動可以說是全民性活動,很少有人不參加。
因此,中原中也和五條悟從東京高專開著機車出來後,便刻意的避開了人員眾多的街道,專挑小路方便飆車疾馳。
以至於,飆了許久後的二人越跑越遠,最終在一個極其偏遠的村落不遠處落腳整頓。
而中原中也在聽到五條悟說此地彙集了大量的詛咒後,下意識的用手機定位了一下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
然後,她驚訝的發現了一件事情:“欸?這個村子在地圖上居然沒有顯示!”
連個名字都沒有,可真是有夠偏僻的啊。
“嘛,這種事情不重要啦~”五條悟滿不在乎的說著。
隨後,他牽住了中原中也的手,掌心中冰涼的溫度卻讓他略微皺起了眉頭,“嘖,以後冬天飆車的話,還是帶上手套吧中也。”
“切......知道了。”
下了車她自己也察覺到了,她的手確實有點涼。
五條悟雙手捧著中原中也的手捂了一會兒,等感到稍微熱乎點後又塞進了自己暖乎乎的口袋中,接著慢悠悠的牽著她往村落的方向走去。
“來都來了,我們就去看看吧。”
他們要去的村落不僅地理位置偏遠,道路設施也顯得很是落後。
這個村落三麵環山呈半包圍式,通向村子的道路隻有一條由人趟出的崎嶇不平小徑,小徑周圍也沒有公共照明設備,中原中也和五條悟全靠自身的夜視能力在前進。
不過,等他們行走至村落的邊緣時,看著眼前的村莊很是詫異——淩晨二三點,這個時間段本該寂靜下來的村莊,此時卻是反常的處於燈火通明狀態。
在火光最明亮的地方,還有人們大量的尖銳爭吵聲、叫罵聲、勸慰聲等等。
中原中也和五條悟來此的目的就是探明此地產生詛咒異常情況的原因,見此情況無言對視了一眼,長時間的默契讓二個人瞬間讀懂對方眼神中的意思。
有古怪,彆出聲,先觀察看看。
隨後,兩個人悄悄的飛躍到一棟最高的建築物屋頂上,靜悄悄的看向下方的人們——
村落裡的村民大多舉著少見的火把,聚集在一處空曠的區域。他們的正中央放著一個正在燃燒著衝天火焰的巨大火堆。
火光照在周圍村民們的臉上,清晰的映出了他們此刻詭異而又興奮的神容。
看上去......莫名顯得猙獰、可怕、扭曲!
不時地還有村民們高昂的說話聲,說話的村民們圍在火堆,手指不停的指向某處,情緒看上去十分的激動。
“村長!如果不是他們夫妻,我的兒子就不會死!他們是怪物!是怪物!!!”
“我好好的兒子才十三歲,十三歲啊!大川一向身體健康又乖巧!誰知道,他們一家回來僅一年,他就死了......所以說殺得好!!!”
“而且他們一家總指著空氣念念叨叨,還有那種、那種奇怪的能力,他們是怪物......怪物!”
“是啊是啊!他們來了一年,我的梔子就意外死了,他們還撒謊說是‘怪物’殺死的!嗚嗚嗚~”說這話的女人捂著臉痛哭了起來。
一個男子走過來安撫女人,然後轉過頭凶神惡煞的對眾人高呼道:“無論如何——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
在男子說完這句話後,周圍的村民們好像是再次得到了鼓舞,一起大力揮舞著手中的火把高喊著口號,就像是他們做了什麼正義之舉一般。
“好了。”一道蒼老的聲音落下,村民們慢慢靜了下來。老者等到無人再出聲時,又環顧村民一圈後緩緩開口道:“大家都知道,我們村子一向和諧安寧。但是自從他們夫妻二人來到了這個村落,總是怪事不斷。”
他無視幾個聽到這話後略顯心虛的村民,繼續大義凜然的說道:“擁有那種奇怪能力的必然不是人類,而是怪物!所以即便我們殺死、咳咳處理他們,也是合理的!他們死去一個月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接著,老者指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說道:“你們幾個,等會兒散場就把他們的屍體放火堆裡燒了吧。新年的第一天燒毀怪物的軀.體,我們村子......也該重新恢複平靜了。”
說完後,老者便準備離開這裡。
——因為五條悟的惡趣味和為了隱蔽觀察,中原中也和五條悟所站立的房屋距離村民們稍稍有些遠,有很多字眼其實都沒有聽清。
因此,等到村民自發給老者讓路而空出一片地麵,她才發現火光未照耀到的地方,有二具腐爛多時的屍體橫在化雪後的泥濘裡。
哈?整個村子集體犯罪,殺人燒屍?這都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這麼無知封建的地方?!
想到這裡,她擰著眉毛,掏出手機準備報警。
“中也。”五條悟奪過手機,在中原中也不解的眼神中解釋說道,“那兩個死者是咒術師哦,報警的事情不著急。”
“......哈?!!!”
中原中也震驚的看著沒什麼特殊反應的五條悟,喃喃說道:“咒術師怎麼會被......”普通人殺死。
因為很多字眼沒聽清,她隻能大概了解到:村裡有幾個孩子意外死了,他們把此事歸咎於新搬來的一戶村民。覺得是他們一家是怪物,給村子帶來了厄運,所以把他們殺了還要燒屍......
“這個嘛。”五條悟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大概是對村民沒有防備,或者是、哈~為了守著那可笑的正論——咒術師不許對普通人出手。”
他又‘看’了一下空中飄著的無數蠅頭,以及躲起來的一隻二級詛咒,想了一下後補充了一句。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詛咒重傷了他們,又慘遭村民補刀了吧?”
五條悟‘看著’屍體的咒力殘穢,判斷他們為三級咒術師水平。
而這個所謂‘和諧安寧’的村子有著密密麻麻的蠅頭,以及幾隻三級詛咒和一隻二級詛咒。
所以,五條悟才有了最後一種推論。
“我不管他們是怎麼被殺死的,無論怎樣——”中原中也攥緊了拳頭,聲音帶著冷意,“這些村民不該......”
殺死拚命保護著自己的咒術師。
居然是死於被自己保護的弱者之手,這真是......太可笑了!
她冷著臉從房屋上跳下來,一步步往人群走去。
這時,對外人到來毫無察覺的人們,還在嘰嘰喳喳的討論後續的事情。
“不過,大怪物們生下的小怪物怎麼處理?!”
“對啊,我已經給她們關在籠子裡了,可是之後要怎麼做?”
中原中也的腳步暫停了,而對話還在繼續——
“這還用問?小怪物當然是也要殺掉才對啊!”
“絕對不行——”意外死了兒子的男子對此很是憤憤不平,想了一下他獰笑著說道,“就這麼殺死也太便宜她們了!我的兒子死了,他們的女兒們彆想那麼活的那麼輕鬆!!!”
“那你想怎麼做?”
男子回複道:“就讓她們在籠子裡呆一輩子吧!隻要老子想起兒子,就去揍一頓她們解氣!”
“也對,這種小怪物就該狠狠的折磨!你就像以前一樣天天喂她們一頓豬食,餓不死就行。”
中原中也站在距離村民的四米處,微微低垂著頭,額前的發絲和夜色掩蓋住她此刻的表情。
“悟,我——”忍不住了。
她的這一聲呼喚聲音飄忽,在露氣深重的寒風中幾不可聞。
但是靜靜站在她身邊的五條悟聽到了。
“嘿!我在哦。”他咧咧嘴,揉了揉中原中也的發頂,也不在意自己的音量是不是會讓村民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五條悟看向背對著他們的村民,狂妄的說道:“啊,中也醬想做什麼就去做嘛。無論你怎麼做,老子都會給你兜底,誰讓老子是最強呢~!”
“殺人呢......也可以麼?”
“嗯,可以哦。”
兩個人肆無忌憚的說著話,近處的村民們發現了他們,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最後一句對白。村民們驚魂不定的打量著說完話後的二人,臉上也有被發現殺人後的緊張不安。
他們指著中原中也和五條悟,大聲叫喊著——
“你、你們是誰?這是我們的村子,我們想怎麼乾就怎麼乾!”
“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