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怎麼回事?”皇兄問。
六姐姐趁機告狀,道:“皇兄,你真該管管那夏冬了,下手太沒輕重了些。朗兒是皇親國戚,是我......我們的外甥,不是他們懸鏡司裡的密探。”
皇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是不想因為這幾個孩子而將樹人院的計劃擱置的。而我也覺得,若一切訓練真是對崔朗有幫助,又不會傷了他的身體,堅持下去並無不妥。
便道:“此事也怪我,當初我送朗兒過去的時候,怕孩子不習慣陌生的環境,便特意囑托了夏冬,讓她替我多多照料朗兒。言夫人也是一樣。
想來是我們想得照料和夏冬想得不一樣吧。所以夏冬才會對他們格外嚴格。倒也不能怪她。”
皇兄大笑幾聲,指著我道:“你這可是弄巧成拙了。夏江的這個女徒弟,可是出了名的性格直爽,不會弄那些彎彎繞繞。你拿尋常婦人的那套對她,可不管用。”
他又看了崔朗一眼,眼中並無對謝弼的那種慈愛,也無對言豫津時的那種溫和。
也是,就連我這個並非同母的妹妹,對他來說也沒有太多感情。更何況,崔朗在他看來,是崔延和府中小妾所生,與我沒有血緣,跟他更是沒有關係。
外臣之子,還是一個被他厭棄了的,沒有利用價值的孩子,他自然不會給與太多關注。
此時見了崔朗看著他那孺慕的眼神,也隻是點了點頭,道:“雖說現在訓練的時間還短,未必能有什麼成效,但看起來是硬朗了些。
好好練,不要跟你那父親一樣,上不了......”
“皇兄!他隻是個孩子。”六姐姐急道。
我將一臉錯愕委屈的崔朗攬進懷中,安撫的拍了拍。
不管是在公主府裡還是去崔家,從來不會有人在他麵前說起他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
崔朗和外界的人一樣,都隻知道他父親是世襲的崔國公,立有軍功,替祖父守孝時因病故去了。但不論他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誰都不應該在一個五六歲的孩童麵前說這種話。
我低頭錯過視線,沒有讓皇兄看見我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隻聽見他又歎了一口氣,道:“算了。安陽,這孩子,你要好好教,知道麼?不求他能為國效力,隻要是個正直的人就行了。”
事關崔朗,他畢竟叫了我五年的娘親,我是真的將他當作自己的孩子來疼愛的。
聽到這種話,我這次甚至懶得再委曲求全的去討好附和他了。
隻低頭不語,任由六姐姐去跟他分辨。任由太皇太後對他嗔怒訓導。
衣襟漸漸被崔朗埋在我身前的眼淚浸濕,我第一次沒有對那高高在上的皇帝行禮。向太皇太後告了罪,便抱著崔朗出了宮。
三十多斤的孩子,我一路將他抱到宮外的馬車,從沒想過自己也有這麼大的勁兒。
崔朗一路安安靜靜的默默流淚,直到上了馬車,隻有我跟他的時候,才放聲大哭,問我:“舅舅為什麼不喜歡我?朗兒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