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荼的兩隻手揣在衣袖裡摩挲著,沿著黃泉路一直往東走,走到儘頭就是鬼門關。
鬱壘一步三回頭,見著眾人都散了,這才將桃木劍彆在身後,快步追上去。
“難怪當初見到孟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眼熟,原來她就是帝辛的那個寵妃啊。”
“你才發現麼?”神荼腳步未歇,不急不緩的走著。
“欸?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早知道了?可帝辛的寵妃不是人族嗎?孟婆她......”鬱壘驚訝,畢竟關於孟婆生前的身份,冥界中人早有猜測,隻是據說孟婆是冥界唯一喝過孟婆湯的,早已斷情絕念什麼前塵往事都不記得了。牛頭馬麵又總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也就一直沒有定論。眾人隻知道孟婆真身乃是九尾狐。
冥界最早的幾個元老都是妖死後所化,牛頭馬麵生前都曾在冥主身邊效力。因此也隻猜測多半是冥主早年收在身邊的小妖。
神荼撇了他一眼,似有無奈,道:“早年你我還在度朔山守仙桃時,冥主曾派一九尾狐前來取桃核做引,為的就是煉製一種能掩蓋妖身的藥。雖說那日正逢野大王前來鬨事,但你也是見過她一麵的。後來我們經過朝歌,帝辛祭祀時,你也見過她化身成人伴在王駕旁的。”
鬱壘一臉疑惑,頗為懊惱,大有一副要捶胸頓足的樣子,道:“我哪知道桃核能有那種用處啊。祭祀時人又多,我被擠來擠去的,連帝辛長什麼樣都沒看清,哪兒能看見他身後帶了什麼妃子啊。
咦,你既然知道,那當初老黃他們問起,你怎麼一個字也沒說?連我都瞞著?”
神荼道:“人家自己的事情,又都已經過去,不願再想起,我提它做什麼,我以為你也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推說自己不知道。哪成想,你是記性不好眼神也不好。”
“咳咳,都說帝辛的寵妃為了殉情早已魂飛破散,我也沒想到傳說魂飛魄散了的人居然會在冥界做孟婆。
沒想到這一對到了最後,一個叫人活著生情,一個管人死後斷念......”
鬱壘正說著八卦,忽然麵色一凝,不可思議道:“又有人闖關?這鬼門關立在此地幾千年無人敢闖,今天這是什麼日子,居然一個接一個的來了。真當我們是擺設麼?”
天喜星能闖進來,是因神荼看出他和孟婆的淵源,念在孟婆的份上,不曾出手。但若是因此讓天庭的人以為冥界好欺負,那他是萬萬不能容忍的。
神荼的臉色也冷了冷,也不慢悠悠的散步了,心念一動,縮地成寸,瞬間到了鬼門關內。
直到見著眼前場景,臉色才稍緩了些。
不是天庭的人。
又看了看那人身邊的馬麵。
馬麵對著神荼略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又主動解釋自己不出手阻止的原因。
“是冥主的朋友,因為一些原因,要求立刻見冥主。”
神荼聽見過清音之前對馬麵的吩咐,此時見了這人,身邊又有馬麵跟著,便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想必他就是冥主讓馬麵去人間傳話的對象,白玄真。
“強闖鬼門關者,死。今天已經因此死了一個神仙,你不過是個修煉千年的小妖,就不要自尋死路了。念在你和冥主相識的份上,我和兩位東方鬼帝都不會對你出手,但你若繼續下去,結界可不認人,隻能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我必須要見到她。”白玄真固執的施著法,試圖破開鬼門關前隔絕陰陽兩界的結界。
但正如馬麵所說,即便他們不出手,單單是強闖結界所帶來的反噬就不是白玄真這小妖可以承受的。
鬱壘從中聞到了一絲八卦的氣息,雖然基於清音對下屬一貫的威嚴,不敢明目張膽的八卦,但還是忍不住試探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