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漼三娘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言語,隻問:“阿爹知道你的這種想法嗎?你是要將漼家推入萬劫不複之地啊......”
漼青梧的眼裡,始終波瀾不驚,或許除了必要時刻要演出某種表情,恢複了一切記憶的她,其實對這世間的一切都很難產生強烈的情緒。
“姑母,漼家不會敗的,因為我會讓漼家站在勝利者的一邊。”
她沒有阻止漼三娘將這件事情告訴漼廣。
也在漼廣要將她軟禁的時候乖乖聽從,甚至告訴漼廣,他可以將她驅逐出漼家和她斷絕關係,也可以殺了她,但她隻要活著,就一定會繼續下去。
漼青梧被關了三天,漼休便在院子外跪了三天,求漼廣放了漼青梧。
或許是因為一腳已經踏進漩渦,想要抽離也不容易。或許是舐犢情深,終究放不下這一子一女,漼青梧到底還是被放了出來。
漼廣要求她往後不論有什麼行動,都要提前告知自己,漼青梧也同意了下來。
雪快停的時候,漼青梧見到了劉子行身邊的內侍。
這幾年,劉子行就像是被幽禁在皇宮裡的質子,或者說,比那更慘一些。戚太後對他的管束和虐待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
劉徽做了違逆她的事情,劉子行便要替他挨罰。連劉子行的喜好也一點點的被剝奪,他養的鳥被當著他的麵掐死,他喜歡看的魚第二天便消失在池塘裡,所有戚太後不允許的事情,劉子行都不能擅自接觸。
劉子行身邊的人能出來,必定是得到了戚太後的允許。
漼青梧在宮裡的暗線告訴她,小皇帝長大了,想要親政。戚太後大概是想要用劉子行的身份來威脅小皇帝,讓他知道北陳的皇帝隨時可以換一個人來做,所以這幾日對劉子行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些。
劉子行身邊的內侍叫孟鸞,他眼中的驚豔之色一閃而過隨即便畢恭畢敬的對漼青梧行了禮,說明了來意:“太後有旨,畫一副漼姑娘的肖像交予廣陵王。”
孟鸞的身後跟著宮裡的畫師。
漼青梧淺笑,道:“我身子弱不耐久坐,若由畫師畫像,恐怕難以支撐。我書房裡有一副不久前新畫的自畫像,取一副來給孟侍中帶回去,可好?”
孟鸞聽得前一句時,心中有些不滿,思量著眼前這位漼氏嫡女大概也像其他人一樣,嫌棄自己的主子,所以連一副畫像都不願給,因漼青梧容貌而生的好感頓時冷淡了許多。
直到聽到她後半句話。
自畫像比起畫師所畫的肖像,更像是一種私人物品。漼青梧作為世家女,不可能不清楚贈人私人物品代表著什麼。雖說她和劉子行之間有那道荒唐的婚約,送一副畫像並不會有礙她的名聲,但若是將親筆所畫的自畫像贈與劉子行,便意味著她將自己和劉子行的未來徹底的綁在了一起。
孟鸞當然清楚自家主子如今尷尬的身份,他雖因懷疑漼青梧輕視劉子行而不滿,但也知道那是人之常情。
孟鸞愣了下,很快便再次鄭重行了大禮。
有些話不必多說,他們各自都已經明白。
漼青梧含笑闔首,受了他這一禮。
成歡會意,命人去取了畫像。
孟鸞走後,漼青梧便對成歡道:“可以讓宮裡的人動起來了。可以慢,但不能露了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