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澤在家裡蹲了一段時間,順便翹了高考。
為了鼓勵同學們,超能力版高考的時候,他站在考場外麵抱著一大堆花,頭上飄著一條橫幅,同學們一個個考完出來,他就一個個送花。
他特地在最後一場才出現,因此沒有人覺得他是在炫耀自己不用考試,同學們挺感動的。
雖然周南澤平時損,但是他在關鍵時刻靠譜啊。
九月很快到來,他不得不收拾行李,兩輩子加起來第二次跨進了大學的校門。
異世界的大學和上輩子的大學很不一樣。
原先世界的大學,本科還是教育機構,往上才是研究機構,學生眾多。這裡的大學純粹是科研機構,學生很少,一個教授隻帶多則十幾個、少則幾個學生,兼具傳道授業做項目的功能,和上輩子的博士比較像。
在這裡,高中畢業以後,大多數學生都不會進大學,優秀又向往刺激生活的去了荒野,稍顯平庸的直接就職,這些也需要高考的分數。隻有想搞研究的才會去報名大學,經過篩選和麵試,才進入大學。
周南澤拿著錄取通知書,首先要去找他的導師報道。
“考古係大樓……”
他對著地圖看了又看,對比眼前的風景,硬是沒搞明白這地方在哪裡。
他攔住一個路人:“不好意思同學,請問這地方在哪兒?”
“考古係?哦,在植物研究所東邊兒,你穿過這棟樓就看得到了。”
路人說完,因為很少看到相貌這麼出眾的新生,就仔細打量了他幾下。這一看,路人腦海裡跳出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你是周南澤?”
“是,你怎麼認得我?”
周南澤:難道是我高考給同學送花的小視頻出名了?我善良的名聲已經傳播到人人皆知的地步了嗎……
有點不好意思。(/ω\)
路人搖了搖頭:“湊巧。”
但是,他還沒走遠的時候,風中依稀傳來他給朋友發語音吐槽的聲音:“……對,沒錯,他來北安大學了……他怎麼會去考古係?難道活人的筍已經不夠他奪了嗎?……”
周南澤:“……”
有時候他真恨自己聽力太好。
穿過長滿各種奇異花草的植物研究所,周南澤看見一座三層樓高的建築,外表古舊,推開門進去卻彆有一番風味。
一樓的大廳幾乎一塵不染,到處擺著些籠罩在玻璃展櫃裡的物件,四角立著幾座十分抽象的雕塑。
周南澤在大廳轉了一圈,看見了好幾間工作室,有的是管分析的,有的是管修複的,空無一人。他繼續往上走,二樓是幾間辦公室,他在門牌上看到了導師的名字。
導師叫童萌萌,一直是北安這個大型主城考古界的頂尖大牛。這名字聽起來就很萌,不過童萌萌不經常出現在學術論壇上,學校網站簡介也不帶照片,周南澤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他有點忐忑地敲了敲辦公室的門。
無人應答。
又敲一下。
好家夥,開學第一天沒人。
他去瞅了瞅另外幾個辦公室,居然也是空的。
最後,他無奈地在二樓嚎:
“怎麼回事啊,來個人啊——”
突然,樓下傳來推門的聲音,接著是中氣十足一聲吼:“誰在狗叫!”
周南澤的聲音消失在了喉嚨裡。
隨後,更多人推門的吱呀聲和交談聲傳來,一群人出現在周南澤麵前。他們大多年輕,看上去像學生,隻有中間簇擁著的一個滿麵春風的胖老頭兒年紀大些。
胖老頭十分行為藝術,他帶著手套,小心翼翼捧著一顆頭骨。
看見周南澤,他嗬了一聲:“這不是這屆唯一的學生嗎?”
周南澤有點兒懵。“什麼叫唯一的?”
胖老頭把頭骨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盒子,這才回頭跟周南澤說話:“對啊,周南澤對吧,你是考古專業這屆唯一的學生。你以為誰都想來挖土啊?”
“那您是?”
胖老頭驕傲揚頭:“我是童教授。”
“您就是……童萌萌?”
周南澤最終還是沒能憋住。
“噗。”
他一笑,童教授身後的高年級學生們也笑成一團。
“哈哈哈哈哈哈每屆保留節目……”
“不枉我們把教授的照片刪了——”
“喂!教授還在這兒呢!”
“去去去,把這個頭的數據測出來,一天天的不務正業,笑我名字倒在行。”
童萌萌氣得吹胡子瞪眼,轉頭叫周南澤:“你跟我來。”
童萌萌帶他到一個辦公室,指著其中一台電腦:“你先把入學表格填一下,以後這就是你的位置了。待會兒,有個優秀的學姐要過來,坐你對麵。她不是這個專業的,我們有個項目可是求著她過來的,你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問她。”
“好叻,萌萌教授。”
“你這小子……”
童萌萌似乎對這稱呼見慣不怪,罵罵咧咧地出門去了。
過了一會兒,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周南澤這才知道,要坐他對麵的學姐是誰。
麵容清秀,紮著低馬尾,帶著一副細框的眼鏡,說話輕聲細語,有些畏縮。
這不是葉染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