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當高天睿還是個總裁時,他要講究逼格,在隨從的簇擁下,分開人群一步步走來,對著周南澤放狠話。
但現在,他公司快要倒閉了,黑料滿天飛,隔幾天就得上法庭,還有一堆記者和圍觀群眾站在公司門口看好戲。最絕的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竟然聯係不上他爹了。
原本高家的企業經營得好好的,同類企業都競爭不過他們,高天睿有權有勢,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如今落到這個下場,一切都要落到麵前這個笑嘻嘻的周家小少爺頭上。
高天睿越想越氣,逐漸失去理智,指著正在快速逃離現場的周南澤,對自己身邊的打手大喊一聲:“打他!”
然後他身先士卒地衝了上去。
周南澤目瞪口呆。
你好歹也是個總裁啊?就這麼不講武德?
這裡的圍觀群眾大多是追求刺激的熱血青年,看到高天睿和他的打手衝向周南澤,震驚之下也氣上心頭。
你一個快要進監獄的人渣,不僅不反思,還膽敢群毆最先曝光你的up主?
大家仗著人多,一擁而上,高家公司門口的廣場上,五彩斑斕的異能光芒頓時交映生輝,喊叫聲中高舉的手機和興奮的記者們搶攝像位,誤傷隊友的咒罵聲和報警的聲音響成一片。
“觀眾朋友們好!這裡是233頻道社會觀察欄目場外記者,我們這裡正在發生大規模鬥毆!”
記者們興高采烈,仿佛過年。
“也許大家還記得這裡的主角之一,他在前年的跨主城競賽中,取得了優異的成績。當然,也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件……”
周南澤眼疾手快地擋住一塊亂飛的板磚,讓它改變了個方向砸到一個高家打手頭上,同時費力地把無辜群眾拉出混戰圈。
群眾們看熱鬨不嫌事大:“up主!打他!上啊up主!衝鴨——”
那邊記者還在報道:“……哦,不愧是北安一中的優秀畢業生,不僅能在混亂的場麵中獨善其身,還能幫助彆人……欸?”
他的報道被打斷了。周南澤隔空把話筒搶了過來,在一片興奮和混亂中呼喚和平:“彆打了!各位彆打了!”
圍觀群眾不吃這套:“衝鴨!高天睿不是人,揍他!”
“彆打了!”
“揍他鴨!”
“彆……”
“衝鴨!”
“……”
遠處還有更多高家的員工四散奔逃,有的被沒有理智的群眾波及,拉近了混戰圈。還有其他接到增援電話的高家打手,在邊緣小心試探,不敢加入。
場麵之混亂,像一鍋煮爛了的餃子。
周南澤實在沒有辦法,隻要高家一幫人還在人群裡,混戰就結束不了。
於是,他想出了個主意,他覺得簡直是妙進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
隻要讓高家的人脫離戰場,問題不就解決了?
下一秒,所有人都驚訝地看見,形容狼狽的高天睿從人群中拔地而起,飛上了天空。
“啊啊啊啊——”
周南澤用觸手把他提溜起來,在空中飛了一圈,犯了難。
他總不至於把高家都一個個浮在天上吧?不像話。
他轉頭四下張望,最後,目光鎖定了一棵高大粗壯的行道樹。
他用他的“觸手”拎著高天睿,小心翼翼地把他掛到了頂端。
給高家的打手一樣的待遇,把這些或是昏倒、或是嗷嗷亂叫的人一個個小心地掛到樹上,周南澤鬆了口氣。
一個掛得比較矮的打手想要爬下來,還沒動幾下,就被一股力量摁在了樹枝上。
“你動什麼動?”
周南澤嗬斥道。
打手:“……”
嗚嗚嗚你把我掛樹上還有理了?
打群架的對手被掛到了樹上,圍觀群眾們也總算消停了,把這棵樹圍了起來,開心地拍著照片。
周南澤滿意地拍了拍手,悠哉地欣賞起自己的現代行為藝術作品,看了一會兒,越瞅越有種奇怪的既視感。
“呃,聖誕快樂?”他自言自語道。
過了一會兒,警車鳴笛的聲音從馬路儘頭傳來,警察終於到了。
警察們驅散了記者和圍觀群眾,把打架鬥毆的參與者扣留下來,井然有序地處理傷者。
這次來的警隊,又是幸運的李隊長帶隊。
他處理完這些事情,核對名單,疑惑道:“我們接到的報警稱,群眾與鄰銳製藥總裁高天睿發生鬥毆,高天睿和他的保鏢呢?”
他身邊的警員推了一下他。
“鬨什麼,我核對名單呢。”李隊說。
“隊長,你看那兒……”
李隊轉頭,看見了嘴張成了o型的隊員,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李隊看見了一棵獨特的樹。
“警察叔叔,救命!”
微弱的聲音,從樹上的“掛件”們嘴裡發出。
李隊的嘴也漸漸地張成了o型。
(;゜0゜)
*
為了不浪費社會資源,周南澤自告奮勇把這些人取了下來。
看到他把最後一個人放到地上之後,李隊長長地歎了口氣,扶住了額頭。
“怎麼又是你!”
“欸,李隊,我們真有緣啊。”周南澤笑道。
李隊:“……說吧,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周南澤把前因後果講了一遍,李隊覺得自己腦仁兒更疼了。
聽起來似乎有那麼些道理,邏輯還算通達,但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算了算了,我們就按正常程序走,你主要的問題是在城市裡濫用異能,但鑒於初衷不是傷人,等醫生的報告出來,你可能會賠一點錢,可能不賠。你現在跟著我,去做個筆錄就可以回去了。”
“好叻,謝謝李隊。”
“希望下次不要再見到你。”
話音剛落,麵板適時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