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澈也並不覺得自己形容有什麼問題,不過聽在森鷗外耳中卻完全變了味。
他甚至不知道該給什麼反應才好。
而且，對麵男人還說得輕輕鬆鬆，一副完全不覺得有什麼問題樣子,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森鷗外還是頭一回,認識一個真正“靠臉吃飯”人。對象還是那位威名遠播青之王，宗像禮司。
果然是，人不可以貌相麼。
他回頭一定要好好教育愛麗絲一番,長得好看人都是禽獸。
森鷗外收起那些亂七八糟思緒，輕咳一聲,臉上重新堆起笑容：“請放心吧,我這個人對新事物接受度挺高,我能理解。”
夏川澈也點點頭：“雖然已經一把年紀了，不過森先生你還是很開明嘛。”
“……”
這天是沒辦法繼續聊了。
森鷗外不禁陷入深深自我懷之中,愛麗絲嫌他老,現在又被人說“一把年紀”,他有這麼老嗎？？36歲真很老嗎？！
他自認為自己外表並不顯老，看上去頂多30出頭,保養得不錯,要知道作為港黑首領，加理熬夜是家常便飯,絕對不是一份輕鬆工作,你看他有不少部下年紀輕輕就開始掉頭發了,他頭發還濃密著呢,但接二連三被說老是怎麼回事？？
他實在不想繼續討論任何有關年齡問題,便直接進入主題：“其實這一次除了想親自向你道謝以外，我還想跟你聊聊太宰君事情。”
夏川澈也挑起眉毛——不是中原中也，也不是芥川龍之介，而是太宰治？
“在太宰君15歲時候，我把他帶來港黑，港黑之所以能有今天規模，有一半功榮要歸於他。”
森鷗外忽然說起來了往事來，夏川澈也不太懂他目是什麼，也不插話，靜靜傾聽。
“想必你對太宰君性格也略知一二吧？那個孩子很聰明，是港黑有史以來最年輕乾部，毫無疑問是個天才。”他說，“但天才總會有缺憾，太宰君對這個世界看法跟我們都不一樣，有時候連我都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麼，一直以來他身邊都沒有特彆親密人。”
夏川澈也仍然沉默不語。
“而太宰君他，似乎很依賴你。”
……依賴？
夏川澈也真想問問，到底您是從哪裡看出來？
不過他並沒有真問出口，因為他猜到多半是太宰治對森鷗外說了什麼有誤導性奇怪說話。
森鷗外抬眼，拋出一個炸/彈：“所以，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港黑？”
——加入港黑？
原來這才是真正目。
夏川澈也擺出不安表情，怯怯地開口：“不好了吧，打打殺殺什麼聽上去就很可怕啊。”
頓了頓，他又說：“我平時做飯連鍋都拿不起來，一定也拿不動槍。”
既然一開始就給自己套了一個小白臉人設，那麼演戲也要演全套。
何況，他是真不想加入港黑。
森鷗外對他反應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隻是在聽見他說“連鍋都拿不起來”時候，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下。
但是森鷗外立刻就調整好了表情，循循善誘：“如果你受不了血腥話，文員就再合適不過了，情報組、人事部、後勤組，總有一個合你。而且我可以保證，港黑福利會比外麵大部份公司都要好。”
看見森鷗外這麼不遺餘力地向自己推銷港黑起來，夏川澈也差不多猜到點什麼。
他大概，是在防備太宰治吧。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港黑首領話，有太宰治這麼一位能乾又過於聰明下屬，大概會甜蜜又苦惱吧。
甜蜜地方在於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安心交給他辦妥，苦惱地方在於，他太聰明了，無法被控製，留在身邊確會成為一個隱憂，令人無法安心。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會坑自己一把，甚至反水。
所以，這位港黑首領想要他當無間道？明麵上說是為太宰治好，為了讓他不那麼孤獨而邀請他加入港黑，暗地裡卻想利用他。
不過夏川澈也不明白是，就算再聰明，太宰治也不過是一個年僅18歲少年，而且他也不像是對權力垂涎樣子，篡位什麼可能性很低吧？
夏川澈也會這麼想，因為他並不知道，太宰治是唯一那個見證著森鷗外親手殺死前任首領人。
既然森鷗外可以殺死前任首領，自己坐上首領位置，那麼太宰治也可以。
更重要是，太宰治掌握著森鷗外一個致命把柄。
所以，森鷗外需要找到他弱點。
但是一個自/殺狂魔，連自己性命都不在意了，還會有什麼弱點？
所以當他向太宰治打聽“夏川澈也”這個人後，得到了“你最好彆打他主意”時，他便多放了幾分心機在夏川澈也身上。
要是能多一個人來幫他牽製太宰治話，倒也不錯。
隻可惜他找錯人了。
在拒絕之前，夏川澈也因為好奇而多問了一句：“那工資是怎麼算？”
“資金方麵港黑還是比較鬆動，底層人員起薪點是……”森鷗外報出一個數字，夏川澈也耳朵一動，因為這已經比他在房地產公司工薪高出不少。
森鷗外說得信誓旦旦，好像之前在斯誇羅麵前哭窮人不是他似：“港黑製度較特彆，為了刺激員工動力，會有額外獎金，可以高達……”
聽見那個數目時，夏川澈也險些就當場應了下來。
——情報人員？沒問題！人事部那邊缺人話也可以哦！後勤組也能勝任！隨你差遣！
冷靜下竹後，夏川澈也擠出一個微笑，心卻在滴血：“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吧，畢竟黑手黨還是不太適合我。”
森鷗外也不強人所難，把自己號碼給他之後便放行。
……
夏川澈也剛踏出首領辦公室，就迎麵遇見太宰治。
對方似乎特意在等他出來，背靠牆在打遊戲機。
“啊，差一點就過關了……”
聽見腳步聲，太宰治從遊戲機屏幕上抬頭，對來人笑了笑：“喲，比我想象中快啊。”
夏川澈也帶有深思目光落在黑發青年身上：“你沒有告訴我你是乾部。”
“所以？”
“所以——”夏川澈也瞇起眼睛，“其實阿治你挺有錢吧。”
卻一直在蹭吃蹭喝。
太宰治裝作什麼都沒聽見般，扯開了話題：“你覺得我們首領怎麼樣？”
夏川澈也回想一下剛才對話，緩緩開口道：“就是有種，跟老師見家長感覺。”
不是麼？試試把森鷗外話想象成——
“想必你對太宰君性格也略知一二吧？那個孩子很聰明，是我們學校有史以來得分最高學生，毫無疑問是個天才。但天才總會有缺憾，太宰君對這個世界看法跟我們都不一樣，有時候連我都無法理解他在想什麼，一直以來他身邊都沒有特彆親密朋友。”
“見家長麼？”太宰治似笑非笑地勾著唇，“那森首領肯定向你投訴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