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五條悟笑出聲,禪院甚也才回過神來。
水果刀的重量不對,剛剛他也沒有感受到刀尖沒入肉|體的感覺,水果刀和五條悟肩膀接觸的位置也沒有血液滲出。
也就是說,他根本沒刺到五條悟!
綜上,他得出結論:這把刀是假的,刀片此刻肯定是縮在刀柄裡。
可惡!他居然被這種東西耍了!
想要表現瘋狂,卻變成了小醜的表演。
他真想把手裡這把刀碾碎。
隻要證據消失,就可以當做是無事發生了吧?
可惜他沒有這個能力。
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五條悟居然在笑!是在笑他的愚蠢行徑嗎?
他要讓他討厭他,但不是要他笑話他!
而且他剛剛可是做出了那樣的事,五條悟怎麼還笑得出來?哪怕他用的隻是一把假刀。
最強怎麼可以允許螻蟻在他麵前放肆。
然而,五條悟這個最強就是允許了。
他的笑也不是在笑話,隻是自然而然地想笑,就像是喝了一杯加了許許多多方糖、甜到嘗不出苦味的咖啡一樣。
少年還在怒視著他,不似之前那種誇張的怒,倒像是有點惱羞成怒的感覺。
像……像什麼呢?
腦海中好像有一絲靈光閃過,但他沒能抓住。
那就,抓他的手吧。
少年似乎忘記把手拿開了。
五條悟笑意稍斂,抬手抓住了禪院甚也的手,連著那把“水果刀”一起。
他將手拉到禪院甚也眼前,問道:“回來的路上填問卷調查送的,喜歡嗎?”
禪院甚也:“……”
你是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的?
“你放開我!”
他掙紮著想抽回手,但可惜實力懸殊,哪怕五條悟隻是輕輕握著,他也無法抽離。
五條悟卻自顧自又道:“你喜歡啊,那送給你了,也算是沒白答那份調查問卷。”
禪院甚也:“……”
所以說你是怎麼看出來我喜歡的?我恨不得它馬上爆炸啊!
氣呼呼地,他更加用力掙紮起來。
可因為掙紮,他和五條悟的距離更靠近了些。
甜甜的味道從五條悟身上傳來,不隻有黃油土豆的香氣,也不知他之前還吃過什麼。
空蕩蕩的胃部受到刺|激,再一次“咕嚕”響了起來。
然後,他又一次聽到了五條悟的笑聲。
可惡!這個人可是五條悟啊,這可是最強啊!最強為什麼會嘲笑他!
然而抬眸一看,他卻發現五條悟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他隻是在認真地看著他,仿佛剛剛的笑聲隻是他的錯覺。
手,被鬆開了。
明明是他奮力想要的結果,但當它真的發生,他又隱約感覺心中好像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比室內溫度更冷的寒風從這個小口子中吹了進來,瞬間凍僵了他的心房。
人往往隻能看到他想看的,但那未必是真實的,很多時候隻是冰山一角而已。
五條悟臉上的笑意收斂不是因為其他,隻是因為他在禪院甚也抬眸前就發現了他要抬眸,於是迅速收起了笑。
不然少年真的要惱羞成怒了。
——六眼的洞察力似乎被用在了奇怪的地方。
黃油土豆還在手中,溫熱正逐漸退去。
冷了就不好吃了。
五條悟看著一言不發的紅眸少年,新的想法悄悄冒頭。
“啊——”他張大嘴巴,給禪院甚也做了個示範。
禪院甚也不明白他在做什麼,心中雖然氣憤,但還是問道:“你什麼——”意思……
話還沒說完,他就感覺舌尖多了絲甜味。
很快,土豆的軟糯和黃油的香甜就在他嘴裡蔓延開來。
他知道他現在應該做的是把嘴裡的東西吐出去,可是……
空蕩蕩的胃部在抗議,在食物的誘惑下,身體成功擺脫了理智的驅使,把香甜和軟糯咽了下去。
溫暖入腹,連周身的寒冷都似乎被驅散了些。
“咳咳咳!”他彎腰,試圖把吞下去的食物再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