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真相了。
禪院甚也明白了這一點。
——可他居然說讓我殺了這個女人?!
——他究竟在想什麼?
——難道他真的看穿了我的計劃?
在禪院甚也原本的計劃中,他現在要做的是拖延時間,等那兩道惡意到來。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他拖延時間的行為卻會像是在證明他本人並不是他說的那個“想要殺人的人”。
這大約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吧?
如果繼續按照計劃行事,不止他沒能得到五條悟一半的實力,連他正在建立的人設也要毀了。
不!他不要這樣!
他抓著絳雪,控製著自己的眼神不從五條悟身上挪開。
不能表現出心虛。
呼吸逐漸變得急促,他感覺自己的手又開始顫抖起來。
雖然沒有往下看,但是他可以想象到女人的脖子處此時是一幅怎樣的場景。
紅色一定是在蔓延吧。
幻想的畫麵在腦海中炸成了一個個碎片,將紅色擴散到了他整個腦海。
沒有彆的選擇了,他必須……必須要親手殺了這個女人了。
為了他的秘密,為了他的人設,為了他的計劃。
——如果連這都下不了手的話,又何談複仇呢?
——那我不是在搞笑嗎?
對啊,就是這樣啊。
所以……動起來啊,我的手。
·
五條悟看著一眨不眨盯著他的禪院甚也,耐心等待著他的貓貓的回應。
他的貓貓會怎麼做呢?
他的貓貓會動手嗎?
幼年時期和他的貓貓相處的那短短幾分鐘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
他想起來了,那時的貓貓臉上堆滿了天真可愛的笑。
雖然這是那個年齡段最常見的稚嫩模樣,但他卻在心中暗想貓貓太過幼稚,看起來拉低了他那個年齡段的智商。
他不想搭理幼稚的小孩,但幼稚的小孩卻在他耳邊囉嗦個不停,全然不顧他根本不理會他的行為。
他想離開,卻聽幼稚的貓貓對他說:“五條哥哥!我以後會變得和你一樣厲害的!我也要保護大家!”
呀,貓貓原來叫過他哥哥呢~怎麼之前隻想起了後半句呢?
【明顯是前半句的稱呼更有值得被回憶起來的價值好不好!】
總之,那時的他聽到這個連咒力都還沒有的孩子說出這樣的話,一時有了興趣。
他記得他和貓貓說話了,但……他說了什麼呢?
清晰的記憶終止於貓貓純真的笑顏,此後一片模糊。
他到底說了什麼?
貓貓又回應了什麼?
他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約定。
久遠的記憶強迫去想反而越想不起來,五條悟很輕易地就放棄了繼續思考。
他看著他的貓貓,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他的貓貓雖然在看著他,但是事實上卻似乎是在神遊天外?
居然有什麼比他這個人更值得思考的嗎?
而且,為什麼連眼睛都不眨?
六眼的洞察力又被用在了奇怪的地方。
五條悟看到了禪院甚也睫毛不自然的輕微顫栗,看到了禪院甚也眼中逐漸沁出的紅血絲。
當然,他也沒有錯過禪院甚也顫抖的手和即將站不穩的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