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的眸子在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被自己噎了一下。
什麼時候開始,這種事他第一反應居然也是五條悟了?
明明他心目中的五條悟……不是這樣的啊!
果然還是應該早點離開這裡吧?否則他嚴重懷疑那束在他心中呆了那麼多年,支撐了他那麼多年的光會變成什麼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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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禪院甚也確定了外麵真的是黑夜後,開始了自己的逃離計劃。
他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東西,來的時候他隻有一身破舊的衣服,現在那身衣服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他隻能穿著新衣服離開。
好像……占了便宜?
他拍了拍腦袋,把這個想法拍到腦後。
他是想要被討厭的啊,占便宜這種事是加分項。
認真將衣服的最上麵一個扣子都扣好,他又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絳雪。
絳雪就……不要拿了吧。
畢竟這是特級咒具,之前五條悟跟他談條件的時候就說過,如果他想要離開就要留下絳雪。
他如果帶著絳雪離開,一定是會被尋找的。
畢竟特級咒具流落在外太危險。
這樣想著,他最後掃了眼被布置得很溫馨的房間,開門走了出去。
房門一打開,寒氣撲麵而來。和有壁爐的房間相比,外麵的溫度實在太低了些。
他不禁抖了抖,但還是堅定地踏出了房門。
溫暖什麼的,本來就和他無關,現在隻是把多餘的東西還回去了而已。
關上門轉身,他沿著走廊快步往前走著,在走到一個房間門口時,他突然停住了。
那是五條悟的房間。
一種不甘心的感覺突然占領了他的心房,衝暈了他的腦子,當他做出了一個他下一秒就後悔的決定。
他……打開了五條悟的房門。
居然沒有鎖的嗎?
想退回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但是突然他又“惡向膽邊生”,腦海中多了個想法。
突然被偷襲的話……五條悟會怎麼做?
最強的下意識反應都可以夠他吃一壺吧?
在最強這裡,再渺茫的希望都不可以被放過,更何況是眼下這種似乎真的可以實現的希望。
他悄悄做了個深呼吸,終於還是被欲|望支配,踏進了五條悟的房門。
可惜沒有帶上絳雪,他的威脅性或許還不夠。
不過在睡迷糊的情況下,這點小差錯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妨礙吧?
他屏住呼吸,一步步靠近,右手緊緊捏成了拳。
很不對勁,就算是睡著了,但五條悟可是最強啊,怎麼會到現在都沒有發現他的到來呢?
他腦海瘋狂旋轉,不斷分析著現在的情形。
而他的身體,卻控製不住繼續向前走去。
就算是再不對勁又怎麼樣?除了死亡還能有更可怕的後果嗎?而死亡又恰恰是他最想要的結果,所以又有什麼好怕的呢?又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身體已被一連串的反問說服,他的腦子卻更加清晰地感覺到了不對勁。
但……停不下來了。
他已經來到了五條悟床邊,借著月色看到了五條悟的睡顏。
原來最強睡著的時候也是那樣的與眾不同,比白天的他更加閃閃發光啊。(他絕不承認這是白天的五條悟一直瘋狂砸爛他濾鏡的原因)
右手更加用力地捏了捏,指甲掐在手心,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疼痛。
上吧。
他在心中給自己打了氣,然後用力朝五條悟出了拳。
一瞬間,天旋地轉。
他不知道五條悟是怎麼做到的,總之他發現自己明明剛剛還站在床邊朝五條悟出拳,現在就被緊緊抱著塞進了被窩。
雙手雙腳都被禁錮住,他一動都動不了了。
在他想要出聲的瞬間,他被翻了個身,腦袋被朝五條悟按去,嘴剛好被捂在肩窩再難發聲。
禪院甚也:“……”
他就知道不對勁!
想要掙紮,但他發現他連掙紮都做不到。
五條悟緊緊扣著他,讓他一動都動不了了!
第一次逃跑計劃,失敗。
在心中罵了一萬次自己不長腦子,禪院甚也沒堅持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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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禪院甚也是被五條悟的聲音吵醒的。
他被倒打了一耙。
五條悟驚訝地看著他,大聲嚷嚷道:“你居然半夜偷襲我!”
禪院甚也:“……”
他確實是來偷襲的,但顯然他們倆說的偷襲並不是同一個意思。
不過……他才不信五條悟是真的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
瞪了五條悟一眼,他沉默著下了床,彆扭地捋著衣服上的褶皺。
就在這時,夏油傑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悟,你醒了嗎?”
“來了。”五條悟穿好衣服,順手又揉了揉禪院甚也的腦袋,然後才去開門。
禪院甚也聽到了,五條悟一出門就先跟夏油傑控訴了一遍他昨晚的惡行。
禪院甚也:“……”
怎麼說得好像他專門來占他便宜的一樣?
這一刻,他忍不住褻瀆了一下在他心中住了許多年的光。
——五條悟,你是不是那裡有點問題?
——指腦子。
好氣哦!
他不想說話,氣鼓鼓地轉身走人。
反正懂的都懂。
夏油傑詢問他:“甚也,一起吃早餐嗎?”
禪院甚也沒有搭理,但走著走著,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給了那兩人一個很凶的眼神。
夏油傑拍了拍五條悟的肩膀:“這是怎麼了?你昨晚做什麼了?”
顯然他並沒有相信五條悟的一麵之詞。
五條悟挑了挑眉:“我的貓又想撓人,被我按住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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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甚也這邊,他悶悶不樂地回了房間,再次試圖離開。
計劃早就做好,他在新的夜晚再次出發了。
隻是這一次,他還沒走幾步就被五條悟抓了回去。
五條悟對他說:“小孩,晚上要好好睡覺哦,不然長不高的~”
禪院甚也:“……”
可惡,戳到了他的痛處!
第二次逃離計劃,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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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再二不再三,經過前一次的踩點,禪院甚也終於在又一個黑夜跑出了高專。
確認身後沒有人追來,他才停下腳步喘了口氣。
這時,他聽到耳邊的水流聲似乎不太對勁。
循聲望去,他看到了……一雙腿在河水中飄蕩著,然後被風吹著停在了他麵前。
看起來像是一個孩子,腿有動了動,應該還活著。
不關他的事。
這樣想著,他轉過頭繼續往前走了兩步。
然而,之前遇到的那個男孩的臉突然出現在了他腦海中。
那個孩子,對他沒有惡意。
甚至在被他利用來對付他母親之時,對他說的卻是“對不起”這樣的話語。
大概……禪院家之外的孩子是不一樣的吧?
之前下過的雪已經化了,但天氣依舊很冷,想來河水的溫度也還是刺骨的。
他抿了抿唇,還是轉身回到了那個還未被風再度吹走的孩子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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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夜深人靜,五條悟突然睜開眼,走出了房門。
然後,正好撞上了夏油傑。
“嗨呀~傑~好巧哦,你也醒了嗎?”
夏油傑抬頭看看天,又低頭看了眼手機:“你覺得我是‘醒了’嗎?”
現在可是淩晨兩點。
再怎麼早起也不該是這個點起來。
“哦~”五條悟轉了個身,“那我回去繼續睡了,晚安~”
“悟。”夏油傑叫住了他,“他走了。”
五條悟回頭,瞪大了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你說什麼?誰走了?”
“甚也。”夏油傑答道。
說完他又緊接著問道:“你是故意讓他走的嗎?”
五條悟更加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怎麼可能啊!那是我的貓貓,我還特意為了他買了書的你忘記了?”
夏油傑:“……”
你說這個還不如說你特意給人布置的房間啊。
不過,他懂了。
他轉身揮了揮手道:“行吧,那我回去睡覺了,晚安。”
剛剛的場景發生了對換。
五條悟叫住了夏油傑:“傑!”
“怎麼?”夏油傑回頭,朝他笑道,“你後悔了?”
五條悟沒有順著他的話說,隻義正言辭道:“絳雪被帶走了,絳雪怎麼能這樣被拿走呢,太危險了,我要去把他帶回來!”
夏油傑:“……”
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就是你啊。
而且你都沒有去過他的房間,你怎麼知道絳雪被帶走了?所以這是才過沒多久就後悔了嗎?
不,應該說他從一開始就給了自己一個後悔的機會吧?絳雪什麼的……
那個少年也是,如果真的不想再與他們有所瓜葛,以他的智商肯定知道不能把絳雪帶走。
雖然五條悟不按常理出牌就是了。
這兩個人……
他看著五條悟急匆匆離開的背影,打了個哈欠,朝自己房間走去。
悟的貓貓,就讓他自己去帶回來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