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 禪院甚也就醒來了。 出門晃了一圈,他遇到了家入硝子。
“甚也!”家入硝子朝他跑了過來,一靠近就用雙手揉了揉他的臉。
禪院甚也:“……”
他彆扭地撇開臉。
總感覺像是被當做小孩對待了。
家入硝子也不在意, 她鬆開手, 看了禪院甚也一會兒,忽然問道:“甚也, 你是不是長高了?”
禪院甚也一驚。
個子矮是他永遠的痛,已經不知道被逮著說過多少次了,現在看起來比同齡人小很多,很大程度上也是個子矮的鍋。
如果……如果可以長高就好了。
家入硝子帶他去量了身高, 順便又做了一次檢查,結果喜人。
才養了沒幾天, 他的身體各項數據都有所好轉, 體重漲了不少,身高也高了一厘米。
家入硝子把數據記錄好, 問禪院甚也道:“長高了啊,開心嗎?”
說不開心當然是假的。
但禪院甚也還不適應和五條悟之外的人正常交流, 他此刻隻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沒有回應。
家入硝子清楚禪院甚也的心理狀況,她也不等禪院甚也回答,就伸手勾住了禪院甚也的肩膀道:“走吧,先去吃早餐,好好吃飯, 才能長更高。”
她幾乎是拖著禪院甚也去的餐廳。
和之前一樣, 禪院甚也的早餐依舊是定製版, 營養充足又美味。
家入硝子一手勾著禪院甚也, 一手把準備好的早餐拿了出來。
將早餐放到桌子上, 她側頭看向禪院甚也問道:“你今天是要乖乖在這裡吃飯呢,還是要等五條回來喂你?”
禪院甚也:“……”
確實他之前都表現得很不配合,所以都沒有自己好好吃過飯。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還被這樣盯著問……
遲到的羞恥感突然到來。
他終於開口,答道:“我自己吃!”
說著他就逃離了家入硝子的範圍,乖乖在餐盤前坐好了。
家入硝子忍住笑意,也在他對麵坐下了。
她看著他一口一口吃著早餐,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但是仔細看他的眼神,她又發現他此刻的心不在焉。
貓貓在想什麼呢?
她吃了幾口,忽然道:“五條出任務去了,中午之前應該可以趕回來。”
禪院甚也愣了一下,咀嚼的動作都停止了一瞬。
家入硝子:“你不是在想五條去哪了嗎?”
禪院甚也:“……”
他低下了腦袋,紅紅的耳尖似乎泄露了什麼。
“我在想……”他停頓了下,繼續道,“我可以再去見一下芽衣嗎?”
“你在想這個啊?”家入硝子咬了咬勺子,就當是自己想錯了,“可以啊,我等一下還要去看她,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嗯。”禪院甚也又吃了幾口早餐,直到感覺耳尖的熱度退下來之後,他才抬起頭來,直直看著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收到他的視線,思考了下,問道:“你是想問五條去哪裡了?”
禪院甚也:“……”
這回真不是。
他用筷子攪拌著碗裡的食物,還是開口問道:“我……是想問芽衣。”
“那孩子啊,”家入硝子放下勺子,把已有的信息一一道來,“芽衣現在身體各項數據都很正常,她體內的兩股力量似乎達到了平衡,互相牽製,都無法影響芽衣。理想狀態下,如果可以一直保持,她能平平安安長大,甚至可以不老不死。”
“可現在是真的平衡嗎?”禪院甚也問道。
家入硝子看了他一眼,答道:“不一定。我聽五條說了你們遇到的狀況,宿儺占據過主導權,被打擊後鬼的狀態才呈現,顯然宿儺的力量在其中占了上風,所以現在芽衣是什麼狀態真不好說。”
“嗯。”禪院甚也低下了頭。
這和他想的一樣。
昨天他在芽衣房間裡那麼長時間,除了確認芽衣暫時安好之外,就是一直在試探,試圖找到兩麵宿儺已經醒來、隻是沒有控製芽衣的身體的證據。
但是失敗了。
芽衣什麼都不知道,他不好試探得太過分,隻能暫時作罷。
“所以有辦法取出來嗎?”他問。
家入硝子:“目前不能,沒有人可以做到。”
禪院甚也:“嗯。”
氣氛陷入了沉默。
正戳著盤子裡的食物,他又聽家入硝子道:“甚也,你知道的吧?”
動作忽然停住,禪院甚也聽懂了家入硝子的問題,緩緩點了點頭。
從母親口中,他知道很多咒術界的事。
他知道現在這種狀況下,無論是因為兩麵宿儺還是鬼,咒術界的高層都不會允許芽衣繼續存在。
甚至就算他們證明了芽衣體內兩股力量完全達到平衡,無論兩麵宿儺還是鬼都無法控製芽衣,高層也未必會放過芽衣。
他救下了她,卻無法將她帶離那一切。
除非離開這個世界,否則無論去到哪裡,她都還是會被帶回來。
所以說,外麵的世界還是垃圾比較多。像眼前這人這樣對他沒有惡意的才是少數吧?
芽衣雖然現在被關著,但至今還安然無恙,是五條悟在其中做了什麼吧?
比如……
禪院甚也回憶了下,想到五條悟昨天說過今天要帶芽衣出去玩。
真的是出去玩嗎?
雖然五條悟什麼事都可能做得出來,但是以芽衣現在的狀況,還是因為有什麼原因才帶出去更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