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玉淵看著他的語無倫次,心裡莫名的輕鬆了很多。
其實,當三叔巴巴的來問她--什麼時候救的蘇世子時,她就想向他坦承了,隻是心裡還在猶豫著。
如今他幾乎是被謝家掃地出門,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她這才下定決心說出一部分實情。
說出這些人脈關係,是想間接讓三叔明白,他的侄女並非真正的閨中小姐,她有足夠的自保能力,他就無牽無掛的搬出謝府罷,彆在這泥潭裡,一腳深,一腳淺的掙紮了。
“三叔,你把東西收拾收拾,今兒晚上就搬過去,我已經讓羅媽媽領著人去幫你收拾院子了,四個丫鬟一並帶走。”
謝奕為:“…”
她竟然認識安王爺,張太醫還有蘇世子…他
感覺眼前的阿淵,既是從前的阿淵,又不是從前的阿淵。
她的身上像是蒙著一層紗,雖然能瞧見輪廓,內裡卻始終是模糊的。
“你,你,你連我都瞞著,真的是氣死我了。”
謝玉淵忍不住一笑,心想我若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你,隻怕你就不是氣死了,而是活生生嚇死。
“你還笑,虧你還笑得出來!”謝三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難道哭嗎?”
謝玉淵此刻不知道有多高興。
分家了,也就意味著自己盼了兩世報仇,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有所動作,欠命的還命,欠債的還債。
“阿淵以後是真要倚仗三叔的。那些人雖然我認識,但他們都是高高在上的,和我們不是同一路人,所以就算為了阿淵,三叔也應該混出點名堂來。
”
“阿淵…三叔會混出個名堂來的,我,我…”謝三爺說不下去了。
這幾年都是阿淵在背後扶持著他,幫襯著他,自己這個做長輩的,從來沒有真真正正的為她做過一件實事。
羞愧啊!
謝奕為陰沉著一張臉,從懷裡掏出三千兩銀票,一股腦兒塞到了侄女的懷裡。
“收著。以後那宅子,我來養。”
謝玉淵很不客氣的收起了銀子,笑眯眯扔下一句話,“記得把寒先生接過來,我還想聽他講課呢!”
謝奕為聽了直瞪眼,“好好的的姑娘家,聽什麼朝政,沒的沾一身俗氣。”
俗氣嗎?
謝玉淵無聲笑了下。
人活著,就是圖個俗氣,等做了鬼後,你想圖,也圖不到。
…
有了青草堂丫鬟的幫忙,謝三爺當天晚上就悄無聲息的搬出了謝府,甚至連福壽堂都沒去話彆。
幾輛馬車從謝府後門出發,吱呀吱呀走了幾步路便停了下來,江府小廝、丫鬟一擁而上,沒多會就把東西搬了個乾乾淨淨。
沈容領謝三爺繞園子轉了一圈,謝三爺心底的驚訝無異於地震,心裡感歎:高家到底是幾世富胄之家,隻這些下人的談吐舉止,都與謝府不同。
正想著,沈易領著小廝走上前,“三爺,寒先生接來了,正往二門來。”
“這麼快?”謝三爺收起驚色,一拎衣角,“我去迎迎先生。”
這邊謝三爺,寒先生剛剛安頓好,那邊謝玉淵就得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