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棲沒注意到葉珩的變化。
在最初的懷念過去之後,她第一個注意到的是葉珩的腦袋上飄著的橙色小箭頭。
係統在她的意識裡大呼小叫:[宿主!是橙色異能!]
喻棲:[曉得了。]
異能等級從白色開始,黃色一般為中級異能,黃色往後則是橙色和赤色。
葉珩的異能是橙色,喻棲一點兒也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係統竟然還讓他攻略葉珩。
[我跟他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喻棲悄悄對係統說,[總覺得有點像在亂/倫。]
係統單純天真的少年音裡,帶上了些許躍躍欲試的衝動:[聽起來好刺激!]
喻棲:[……]
辣雞係統,連拒絕都聽不出來。
許宴川用探究的目光看了葉珩兩秒,很快便收回視線,禮貌性地點點頭,問喻棲:“介紹一下?”
“哦哦。”喻棲不太熟練地給兩個人互相介紹,“這位是許總,研究所可能會跟他有合作項目。這位是葉珩,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
葉珩已經收斂了敵意,笑眯眯的,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朝著許宴川伸出手:“許總,您好。”
“說起來,許總或許可以找小珩幫幫你。”喻棲說,“他的異能很適合機械改造和維修,隻不過他還沒考異能使用證。”
葉珩笑道:“其實是小棲你想要研究我……的異能吧。”
喻棲:“呸呸!”
這兩個人一人一句“許總”叫得客客氣氣,彼此之間卻又“小珩”“小棲”地打情罵俏。
——是的,這段對話在許宴川眼裡就是打情罵俏了。
許宴川站在一邊,微笑著沒有說話。
喻棲已經太久沒有見到葉珩了,好不容易重新相遇,就沒忍住多說了兩句。
不過許宴川還在等著,她也不好跟葉珩說太多。
“我先帶許總去參觀。”喻棲說,“今晚有空可以一起吃飯。”
“好。”葉珩揉揉喻棲的腦袋,“晚點我來找你。”
許宴川耐心地等待著,臉上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
把這麼大一個總裁晾在旁邊,喻棲的做法確實有些失禮,好在許宴川為人紳士,沒有太計較。
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笑成這樣,已經是心情不好的表現。
喻棲毫無所覺,帶著許宴川往研究所內走。
世界上每秒鐘都有數不清的嬰兒誕生,也有數不清的孩子被遺棄。
其中,擁有異能的兒童也不在少數。
小孩子不經過學習,大多會濫用自己的異能。
異能的使用方法確實不需要學習,對異能者來說,使用異能就像吃飯睡覺一樣,近乎本能。
可人總不能毫無限製地吃飯睡覺。
喻棲的研究所很大,像一個迷你的小區,裡麵除了住宅區,還有實驗室、運動場、食堂等等,甚至還有小型超市。
她在住宅區開辟出一棟樓,請研究所的研究員做誌願者,免費收留和教育擁有異能的小孩子。
不管是被遺棄的流浪兒童,還是父母貧困,無法讓孩子接受正規教育的家庭,都可以到她這裡來尋求幫助。
喻棲和許宴川一進門,就有七八個孩子圍了上來,蹦蹦跳跳地叫:“喻棲姐姐,喻棲姐姐——”
“下午好,啊,小栗子你一激動就用異能的毛病還沒改嗎!”
小栗子是個紮了兩個麻花辮的姑娘,被喻棲一點名,紅著臉後退了一步。
腦袋後麵兩個豎得老高的麻花辮也落下來。
她的異能也就隻是動一動頭發。
大部分異能者的異能都是這個級彆的,像許宴川那樣的異能,就已經非常罕見了。
“喻棲姐姐。”另一個小孩子邀功似的舉起一個毛絨玩具,“袋袋前天弄丟的鑰匙扣,我用[搜索]找回來了!”
喻棲驚喜地說道:“小燕進步好大啊!”
她看著蹦蹦跳跳的孩子們,本來是想激發一下許宴川的愛心,沒想到反而是自己先受到了感染,眼眶慢慢紅了。
上輩子聽了所裡幾個員工的抱怨,再加上接連的意外,這個公益活動其實並沒有辦得長久。
也不知道這些孩子後來都怎麼樣了。
許宴川安靜地看著喻棲跟幾個孩子一一交談,沒有打擾。
喻棲叫孩子們跟許宴川打完招呼,就讓其他誌願者過來,把孩子們帶走做遊戲去了。
許宴川的臉上還保持著微笑,話語中已經帶上了疑惑:“喻教授邀請我來研究所,就是為了看一看這些孩子嗎?”
“算是吧。”喻棲說,“這些孩子中有幾個是有先天性疾病,被父母遺棄的。喏,那個小燕,每個月吃藥的花費就有五位數——那個藥剛好你們公司有在做。”
說是“有在做”不大準確,實際上,是“隻有他們在做”。
“好說。”許宴川勾了勾唇角,“我們會投資喻教授的這個公益項目,以後所有孩子需要的藥品,我們都可以承擔。”
他不需要異能都能算出來,隻要喻棲幫助他解決那批器械的問題,獲得的利潤,遠超過投資一些孩子需要的藥。
而且,誰知道喻棲這種公益活動能辦多久?
喻棲撇了撇嘴,歎氣道:“許先生果然是商人。”
許宴川:“嗯?”
“孩子們的醫藥費我還是負擔的起的。”喻棲道。
許宴川笑容收斂了一點,等著喻棲開口。
“我願意幫助許總想辦法解決器械的小問題。”喻棲笑道,“至於報酬——我希望許總能來這裡當誌願者。”
許宴川愣住了:“什麼?”
喻棲:“照顧小孩子,許總不敢嗎?”
這句話實在有點兒挑釁的意味,是許宴川早就不屑一顧的激將法。
可喻棲眼神很亮,漂亮的桃花眼裡仿佛波光瀲灩,眼角還帶著一點紅潤,美得勾人。
就連挑釁都變了味,反倒像是什麼邀請。
許宴川收住笑容,緩緩道:“喻教授可能有什麼誤會。我的工作時間非常寶貴,價值甚至超過那批器械。”
“許總。”喻棲還是笑著,“有些東西的價值是不能計算的。”
許宴川:“比如。”
喻棲:“比如孩子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