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所長現在是大款,看到菜單上的價格也還是悄悄咋舌。
許宴川從她手裡接過菜單,微笑著說:“我請你吧?”
“不,讓我請你!”喻棲果斷道,“我已經是大老板了,馬上也要當霸總呢!”
喻·研究員·所長·棲,新的夢想——成為一個掌控本市經濟命脈的女人!
他們點了幾樣菜,兩個人吃得非常滿足。
吃完飯出去才十二點,下一個合作方約的是下午兩點半。
沒辦法,本來也沒想到跟第一個合作方那麼快就談完了。
喻棲正愁沒地方去,就看見許宴川點了兩下手機,隨口提了句:“要不去看個電影吧?”
喻棲:“什麼?”
“十二點十分的電影,新上映的。”許宴川舉著手機給喻棲看,“剛好兩點十五結束,電影院就在商場樓上。”
喻棲大驚:“許總!”
許宴川心裡一跳,有點心虛:“……怎麼?”
喻棲:“你真是個天才!”
許宴川:“……”
喻棲:“完美利用時間的天才!”
許宴川笑出聲來:“……謝謝?”
他開車載著喻棲去了那家商場。
這部電影是個愛情輕喜劇,許宴川吃午飯的時候就偷偷在網上查過,好評如潮,說是一部全程都笑點不斷,同時還有點讓人想戀愛的故事。
他買了電影票,喻棲也沒反對。
到了電影院門口,喻棲主動提出要去買可樂和爆米花。
這回輪到許宴川愣住了,半天才慢慢說了句:“……好,我等你。”
可樂和爆米花。
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東西。
許宴川直愣愣地看著喻棲過去排隊,回來時一隻手拎了兩杯可樂,另一隻手抱著一個紙筒。
……再感歎一遍。多麼陌生而又熟悉的東西。
許宴川不記得自己上次接觸這些東西是什麼時候了,可能是初中,或者小學。
反正那個時候他還不怎麼懂事,跟著班裡的一大群同學一起出去。
其實他本人沒什麼興趣,隻是禮貌性地參加一下集體活動。
一同參加的還有老師和家長。
他的母親拉著他的手,笑眯眯地問:“要不要吃爆米花?”
他當時很茫然:“為什麼要吃爆米花?”
“普通的小孩子,看電影的時候都吃爆米花。”她的媽媽看起來很頭疼,但還是解釋道,“大人也會吃。”
年幼的許宴川脆生生地說:“爸爸說那些東西都是垃圾。”
“……確實不是什麼寶貝。”許宴川的母親說,“但是你還小,小孩子有接觸這個世界,在法律和道德許可的範圍內,嘗試一切新鮮事物的權利。”
他的母親非常溫柔,知書達理,也會做一些大膽的事情,反差感非常強烈。
這種反差感,也體現在了此時的喻教授身上。
這位平常總是一絲不苟扣好白大褂泡在研究所裡的教授,今天穿著一身漂亮乾練的職業裝,梳了辮子,然後——抱著爆米花。
一臉天真。
“我好久都沒吃過這個東西了。”喻棲說著他的台詞,把其中一杯可樂遞給他,“偶爾嘗一嘗也還行吧。”
許宴川腦袋裡忽然浮現了母親說過的話。
她就像個小孩子,有接觸一切新鮮事物的權利。
他忍不住低聲笑起來,聲音裡揉進了近乎溺愛的情緒,舉起可樂喝了一口:“確實還不錯。”
喻棲取了電影票,兩個人檢票入場。
他們進去的時候電影已經開場五分鐘了,喻棲還好,許宴川個頭太高,隻能彎下腰,幾乎偷偷摸摸地往裡走。
這是許宴川從未體驗過的事情。
他不管走到哪裡都脊背筆直,因為這是基本的禮儀。
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在已經開場的電影院,把腰彎的更低,儘量不要引起彆人的注意,才是最基本的禮儀。
這種狀態下,喻棲邁步的速度反而比腿長的許宴川快。
她一連跨過好幾個台階,忽然被許宴川拉住了手腕。
喻棲扭頭,就見許宴川指了指地上的數字,示意她在這一排。
她不好意思地往回走。
然而許宴川沒有放開她的手腕,而是自己走在了前麵,拉著喻棲,讓她跟在自己的身後。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許宴川這才放開了喻棲的手腕。
喻棲規規矩矩地坐下,生怕把自己身上的西裝給弄皺了。
她把爆米花放在兩個人的中間,想吃的時候就拿一個。
電影實在太好笑了,沒過多久喻棲就忘記了自己的西裝,咬著習慣笑得前仰後合。
她笑得很輕,被電影院集體的大笑聲給淹沒,坐在旁邊的許宴川幾乎聽不見她的笑聲。
但他看的見她的表情。
為了配合西裝,喻棲把頭發給挽了起來,露出白嫩圓潤的耳垂,修長漂亮的脖頸。
潔白的小牙齒咬著吸管,咧著嘴巴,眼睛裡亮晶晶的。
許宴川感覺有些熱,這個時候忽然很慶幸喻棲提前買了可樂。
一大口冰鎮的可樂下去,才稍微緩解了一點內心的躁動。
喻棲什麼都不知道,笑得像個三歲的智障。
這部電影真的太好笑了,而且電影裡還有不少異能梗。電影的女主就是個異能者,她的異能印記在手上,生平最憎恨的事情就是跟人打招呼要握手。
每次握手都要解釋,不解釋的話遇上不那麼講究的人,一下子捏在她的印記上,她的表情就會變得特彆酸爽。
男主是個“普普通通”“平凡無奇”的混血校草,也就掌握了十八門語言,會遊艇開飛機罷了。
他跟女主有個合作,見麵的時候握了下手。
女主臉紅了半天。
在電影裡麵,女主每次遇到他臉紅,都以為是因為之前被捏過異能印記留下的後遺症。
快到最後的時候,才慢慢察覺——我靠,我彆是喜歡這位太子爺吧?
幸好這是個愛情喜劇,太子爺早就暗戀她了,還明示過好幾次。
女主實在是太遲鈍了,遲鈍得喻棲都感慨:“我靠,為什麼她看不出來小太子喜歡她?”
許宴川:“……”
喻棲扭頭,征求意見:“這個不是很明顯嗎?聽說她喜歡的抹茶巧克力賣光了,小太子特意為她做的手製巧克力耶。”
許宴川還得幫她解釋:“你是上帝視角,女主不知道男主親自給他做的,他說是手下做的。”
喻棲:“小太子的手不是受傷了嗎?”
許宴川:“上帝視角,男主告訴她是組裝機器人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
喻棲拿出研究人員追根究底的精神:“可是男主不玩機器人呀!”
許宴川:“可能……女主沒那麼關心男主吧,就沒發現。”
喻棲突然就不太高興了,小聲嘀咕說:“那她不就是不喜歡他嗎?”
許宴川作為一個冷酷無情的總裁,此時有點懵——他不知道喻棲為什麼看著彆人的愛情故事還能這麼投入,這麼真情實感。
好在喻棲這人心大,看到好笑的地方又哈哈哈哈笑起來,不再那麼追究細節問題了。
故事的最後,女主住進了小太子的彆墅,跟小太子的表弟大戰三百個回合,最後發現——彆墅裡的小機器人都是他表弟的。
小太子根本不玩機器人。
她總算想起之前的抹茶巧克力,邊哭邊笑地問小太子:“你為什麼做個巧克力就把手切成那樣啊?”
小太子也沒解釋,隻是抱著她親下去,同時低聲說:“笨蛋。”
電影到這裡就結束了。
據說這部電影首映那天,超市裡的原味巧克力、抹茶粉和抹茶巧克力,都賣掉很多。
喻棲注意的點總是非常清奇,她對許宴川說:“抹茶巧克力這個選的也太不好了,為什麼不是草莓巧克力呢?”
許宴川愣了一下:“什麼?”
“抹茶不是綠色的嘛,不太吉利。”喻棲說,“粉色的多好呀,比較契合主題。”
許宴川:“……”
雖然他自己對這部電影沒什麼感覺,但他還是決定拯救一下:“聽說很多人看完電影覺得想戀愛。”
喻棲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為什麼?”
“……不知道。”許宴川老實說,“應該是羨慕電影裡的愛情吧。”
喻棲:“那是電影裡的呀,現實中哪裡存在?”
許宴川:“……是嗎?”
“是啊。”喻棲說,“戀愛這種事情,還是看彆人的最好。當然也不光是戀愛啦,不是都說彆人家的飯看著更香嗎?”
許宴川:“你有過嗎?”
喻棲眨眼:“什麼?”
許宴川停下腳步,近乎嚴肅地看著喻棲:“戀愛……你有過嗎?”
他的眼神太過直白而炙熱,喻棲腦袋裡砰的一聲炸開了花,電光火石之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但她很快把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壓了下去,也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坦承道:“算是有過吧?也不重要啦。”
她的心情稍微輕鬆了一些,笑著說:“用許總的話來說,大概就是,戀愛這件事在我這裡的價值很低。”
喻棲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小小的距離:“這麼低。”
許宴川無奈地笑道:“是麼?”
喻棲點點頭:“幾點啦?我們不會遲到吧。”
許宴川斂眸:“不會,就在樓下。”
他背在身後的手腕上浮起了一圈藍色的光紋,就在剛剛問喻棲那個問題的時候,飛快地計算了一下此時表白以後,各種情況發生的概率。
把人嚇跑的概率竟然是最高的。
也是,他怎麼都不像是會做出這種衝動事情的人。
哪怕這一次,他真的很想衝動一回。
*
從下午到晚飯時間,喻棲和許宴川一起,又見了三家公司的人。
最後一家企業是最有誠意的,他們直接來了五個專業的負責人,各個環節的都有,想要和喻棲溝通具體的合作事宜。
喻棲也很樂意為他們仔細說明。
最後這五個人和他們兩個一起吃了晚餐,對方還帶了好酒過來,許宴川擋了兩杯,喻棲自己也喝了一杯。
喝完酒沒辦法開車,許宴川通知了司機過來。
喻棲的酒量是在不行,喝了一杯紅酒以後走路就有點飄。
因為合作的事情談的很愉快,晚飯結束得比想象中稍微早一些,最後許宴川和喻棲一起站在路邊,等許宴川的司機過來接他們。
喻棲跺了跺腳,小聲說:“好像有點冷,我們能去車裡等嗎?”
許宴川點點頭。
兩個人又上了車,一起坐在車後座。
喻棲喝了酒,腦袋有點昏昏沉沉的,從冷風嗖嗖的室外到了暖和的車內,頓時覺得眼皮發沉。
她胳膊肘撐著車窗,手托著下巴,聲音細細軟軟的:“許宴川呀。”
許宴川喉頭一緊,低沉地“嗯”了一聲。
喻棲嘻嘻笑了一聲,很真誠地看向許宴川,道:“謝謝你。”
她的臉上紅撲撲的,微微眯著眼睛,臉上是溫暖又可愛的笑意。
許宴川的酒量非常好,這一刻卻覺得,他好像有些醉了。
麵前的畫麵仿佛在慢動作播放著,連帶著思考都變得遲鈍起來。
喻棲又看向窗外,任由冷風吹在臉上,好讓自己清醒一些。
她隱約覺得,兩個人的關係,似乎超過了某個透明的、並不存在的界限。
起碼許宴川跟她的關係,還沒有好到這種地步。
許宴川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呢?
喻棲有點醉了,還有點犯困,迷迷糊糊地想不明白。
許宴川輕聲喚她:“喻教授?喻棲?……魚小七?”
喻棲晃了晃腦袋,聲音黏糊糊的:“嗯……”
“困了嗎?”她聽見身邊的人說,“要不要睡一會兒?”
喻棲閉了閉眼睛,也不知道自己在問誰:“可以嗎?”
“嗯。”許宴川說,“到了我叫你。”
喻棲打了個長長的嗬欠,說:“唔,好。”
她趴在車窗上,很快傳來了綿長的呼吸聲。
這車子開起來肯定不會還開著窗戶,而且就算開著,也不能任由喻教授這樣半個腦袋都伸到窗戶外麵去。
許宴川過去拍了拍她的胳膊:“喻棲,魚小七,你彆趴在車窗戶上睡。”
喻棲已經睡著了。
許宴川看著她露出的小半張臉。
粉嫩光滑的,微微張著嘴巴,呼吸又輕又平穩。
他拉著喻棲靠近他這邊的胳膊,慢慢把她從窗戶邊上拉進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喻棲偏著腦袋靠著他的肩膀,過了會兒,大概是姿勢不太舒服,她直接順勢滑下去,枕在了許宴川的大腿上麵。
許宴川整個人都僵硬了,肌肉繃得緊緊的,不敢亂動。
喻棲後腦勺對著他,睡得非常安穩。
稍微有些緊身的西裝勾勒著她纖瘦的腰肢,在側躺這個姿勢下,小姑娘整個人的腰線非常明顯。
喻棲的胯不算寬,但腰很細,小屁股又圓又翹地裹在包臀裙裡。
許宴川幾乎不敢去看。
誰也想不到這位總裁能純情成這個樣子。
司機很快來了,他一眼看見許宴川的車子,走過來,正想把腦袋伸進車窗裡看一看。
許宴川的手拿著車鑰匙懟到了窗戶口,把他的腦袋給懟了回去。
總裁大人的聲音非常沙啞:“開車。”
這位總裁大人向來體恤下屬,做事也彬彬有禮,司機難得看見他這幅表情,像是痛苦,又好像挺開心的,反正不太和善。
動作也有點粗魯。
但司機沒多想,應了一聲便從許宴川手裡接過鑰匙,繞向了駕駛座。
就在他關上車門,準備發動車子的時候。
車後座忽然傳來一聲嚶嚀。
這聲音明顯是屬於一個小姑娘的,聽上去還非常年輕。
司機僵著脖子,沒敢動。
停頓了幾秒,才繼續發動車子。
喻棲大概是睡得很不舒服,她嘟囔了一個意義不明的單音,隨即晃了晃腿。
……把腳上的高跟鞋給踢掉了。
許宴川微微彎下腰,伸手想幫她把鞋子給撿起來。
結果一低頭,發現喻棲襯衫上麵的紐扣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開了。
小姑娘外表看著嬌小,該發育的地方也倒是沒有一馬平川,這樣側躺著,擠出一片深深的溝壑。
許宴川不經意之間掃過去,就看見一大片白花花的東西。
立刻閉上了眼睛。
車子一路開向研究所。
如果躺在他腿上的不是喻棲,他肯定會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可這是喻小棲,如果她有意——
他在電影院的時候就會吻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