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說得很真實——失戀的時候,聽什麼情歌都像是在唱自己。
喻棲沒失戀,她聽著這歌,覺得曲子裡唱的就是周稻本稻。
她有點心疼,撅了噘嘴又開始想哭。
葉珩看見她的表情,連忙停下手裡的動作,輕聲問:“怎麼了?”
喻棲揉了揉眼睛,絕口不提周稻的事情,隻說:“沒什麼,我感覺好像有點累。”
“……你也知道累啊。”
葉珩失笑,揉了揉喻棲的腦袋,開口道:“去睡一會兒吧,等吃晚飯我叫你。”
這樣不會晚上睡不著嗎?
喻棲有點擔心,她的健康作息已經被頻繁又忙碌的研究實驗給打亂了,前幾天又出去旅遊,根本沒有老老實實早睡早起過。
“去吧。”葉珩拍拍她的後腦勺,“你要什麼東西寫下來給我,我找人去幫你搬。”
喻棲:“也行……”
反正作息已經亂了,乾脆就這麼放飛自我吧。
等這段時間忙完了,再開始好好調整就行。
喻棲揉著眼睛去了客房,睡進了葉珩給她準備好的床鋪裡。
葉珩在旁邊含著笑意看了她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等喻棲再醒來的時候,外麵天已經黑了。
她剛一下樓,就被飯菜的香味給吸引住了。
喻棲尋著香味找過去,看見葉珩大包小包地打包了不少菜回來。
葉珩抬頭望見喻棲,很輕快地笑了一聲,開口道:“下午去你的研究所搬東西,順便帶了點菜回來。”
喻棲稱讚道:“今天食堂這麼豐盛呀,真不錯。”
葉珩道:“哪有這麼豐盛?是我看你太累,叫阿姨給你開小灶了。”
喻棲笑道:“不愧是小珩,真有眼力見。”
喻棲是真的累了,最近一段時間的研究實在太耗費體力,她身上本來就不多的軟肉差不多都掉沒了。
這次回來香噴噴地睡了一覺,睡醒以後感覺自己能吃一頭牛。
能吃一頭牛的喻棲選手最後還是沒吃得下所有的飯菜。
葉珩撐著下巴思考了一會兒,說:“這兩個菜不能隔夜,我去倒了。這個就放冰箱了啊。”
喻棲點點頭,摸著肚子看他:“你這裡還有冰箱啊,我怎麼沒瞧見?”
葉珩挑眉:“沒有冰箱我怎麼在這裡過日子?這可是我的第二個家。”
於是喻棲跟著葉珩,又進了一次他的房間。
原來葉珩房間裡看上去像是衣櫃的櫥子,打開以後,是另一個通道。
順著通道走進去,裡麵有廚房,還有衛生間。
難怪下麵的店麵空間那麼大,樓上的房間卻這麼小,原來都被做成“秘密基地”了。
冰箱就在廚房裡。
葉珩走進去把東西放好,扭頭問喻棲:“想不想看個電影?”
喻棲眨眼:“你這裡不會還有家庭影院吧?”
葉珩笑道:“為什麼沒有?”
他這裡還真的有家庭影院。
這個秘密通道,左手是廚房,右手是衛生間,再往最裡麵走,是個狹小擁擠的小屋子。
這屋子像是個儲藏室,中間被一塊木板隔開。
上半部分堆放著一些雜物,而下半部分則是拉了個黑色的小簾子。
簾子上被白色噴漆畫了點兒亂七八糟的圖案,一看就知道是葉珩的手筆。
這人動手能力向來很強。
上學的時候,不管是物理化學生物課做實驗,還是幾周一次難得不被數學老師霸占的美術課和手工課,他都能做得又快又好。
長大以後做了樂器維修師,也是個精細活兒。
喻棲也毫不懷疑他的審美,看到小簾子的時候就躍躍欲試地問:“在這個裡麵?”
葉珩點點頭,說:“地方有點小,彆嫌棄啊。”
喻棲興奮道:“不嫌棄不嫌棄。”
她有種尋寶的興奮感,好像跟葉珩在一起,就能很快回到小時候的狀態,非常快樂。
葉珩拉開簾子,開口道:“你先進去吧。”
喻棲低下頭,看見一片雪白柔軟的地毯。
她倒吸一口冷氣,問:“這種地方的打掃工作很麻煩吧?”
“還行吧。”葉珩說,“有專業保潔,你擔心什麼?”
喻棲:“……”
有錢也不帶這麼奢侈的。
“快進去吧。”葉珩說,“這地方也就你和保潔阿姨知道了,你們真是我生命裡除了我媽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喻棲:“……什麼爛比喻。”
她把拖鞋脫在外麵,被葉珩拿起來,放在上麵堆積雜物的木板上空出來的地方。
喻棲彎腰爬進去。
這個地方的空間確實很小,左右距離目測也就一米五,長度可能有個兩米。
喻棲或者葉珩一個人躺在裡麵打滾不是問題。
兩個喻棲,估計也還行。
一個喻棲加一個葉珩,就顯得有點擁擠了。
喻棲側身貼著牆躺好,儘量留出更多的空間讓葉珩進來。
葉珩進到裡麵,熟練地把外麵的鞋子拿起來,手一伸就放在了頭頂的木板上。
然後關上拉門,拉好小簾子。
狹小的空間內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葉珩伸手在牆壁上摸了摸,接著“啪嗒”一聲,小屋子裡亮起了柔和的燈光。
喻棲在角落,蜷縮身體坐起來。
她看見自己側邊的牆上貼著個小置物架,裡麵放著兩本小書,一個遙控器,還有一個小東西。
再看前麵,竟是一塊雪白的投影屏。
“喏。”葉珩踢了踢腳邊的小音箱,笑道,“家庭影院,迷你版。”
喻棲高興極了:“你好厲害啊,家裡還藏著這種寶貝。”
“我窮啊,買不起大房子。”葉珩說,“隻能做這種迷你版的啦。”
裡麵鋪著地毯,十分柔軟,還丟著幾個抱枕。
葉珩拿起一個墊在喻棲的身後,讓她可以靠著抱枕坐好。
“想看什麼電影?”他拿出手機認真選著片子,“恐怖片,喜劇片,愛情片……反正我不看科幻片。”
喻棲笑道:“那就看恐怖片吧!”
“……我從來不在這個地方看恐怖片。”葉珩說,“看喜劇片吧。”
葉珩經常自己在家看電影,他能找到的電影基本都看過了。
他本來想和喻棲一起看一個他覺得很有意思的喜劇片,結果喻棲非要說看他沒看過的,就算不是科幻片,也要是懸疑推理的那種。
她要跟葉珩比誰推理能力強。
葉珩也沒辦法,隻能由著她,挑了個名不見經傳的片子。
這片子葉珩聽都沒聽過,演員也都是些沒聽說過的人。
放了五分鐘,葉珩就後悔了。
這是什麼爛片,簡直就像是幾個大學生湊在一起拍出來的,毫無鏡頭感,演技也差得讓人掉雞皮疙瘩。
其實也沒那麼爛,就是葉珩看過的電影太多,不知不覺變得越來越挑。
像喻教授這種沒怎麼看過電影的老年人,就看得津津有味。
但這也並不影響,這部懸疑電影,實際上是個爛片的本質。
就算它沒有葉珩心目中那麼爛,它的情節性和故事線也已經無聊到讓人看不下去。
喻棲也實在是低估了自己最近的疲憊。
她看著看著——睡著了。
之前擔心的晚上睡不著,根本是無稽之談。
葉珩已經完全無法忍受那崩壞的劇情,扭頭看向喻棲,準備跟她商量一下換個電影。
結果就看見喻棲歪著腦袋,一晃一晃地打瞌睡。
她的小臉因為歪著的動作,消瘦下去不少的臉頰顯得鼓出來愉快粉嫩的肉,微微張著嘴巴,可愛又粉嫩。
葉珩想要捏捏她的臉。
他硬生生忍住,扭頭把音響給關了。
喻棲睡得迷迷糊糊的,夢裡全是周稻跟她表白的畫麵,還有一朵接著一朵在漆黑的夜幕下炸開的煙花。
島國的天空真的很黑,黑得好像被人潑了一盆墨色的油漆。
在家裡的時候從來看不見這樣的天空,總覺得地平線的那端隱隱約約有赤紅色的燈光,可能是因為地大物博人多,她入目所及之處,都是燈火通明的城市。
而不像是島國,能看見沒有城市的漆黑森林,還有照亮這篇漆黑的煙火。
這篇煙火也同樣的,照亮了某人漆黑的眸子。
喻棲靠在葉珩的肩膀上,嘀嘀咕咕地說話。
葉珩低下頭去仔細聽。
他聽見喻棲說:“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葉珩小聲接她的話,“你什麼都做得這麼好,還會對不起什麼?”
“對不起……”喻棲把夢話給說完了,“周小稻……”
葉珩:“……”
他沉著臉,實在是忍不住自己的手,一把捏住了喻棲的臉頰。
喻棲本來就睡得不沉,被這麼一捏,整個人像是炸毛的貓一樣,一下子驚醒了。
醒了以後還不忘伸手蹭了蹭嘴角的口水。
葉珩看她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黑了臉,偏偏還帶著笑意,故作輕鬆地問:“夢到什麼了?”
喻棲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夢話,隨口扯道:“我睡著了啊?”
“嗯。”葉珩說,“還做夢了,夢的還挺投入。”
喻棲扯開話題:“我做夢投入你就可以捏我的嘴巴了嗎?”
“被你發現了。”葉珩撐著下巴,笑著歪著臉看她,“所以,你夢到什麼了?”
喻棲見實在扯不過去,隻好歎口氣,老實說了一半的實話:“夢到煙花了,特彆漂亮。”,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