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父親的聲音壓住了母親,她仿佛聽見雄渾的男聲對她說,你能站在修真界頂峰。
星河的眼神突然亮了,她像是醉酒一樣的搖搖晃晃地起身,爬到那顆有一窩幼鳥的樹上,抬手,將鳥窩打落在地上,還沒來得及學會飛的幼鳥摔得血肉模糊,星河跳到地上,一手攥住一隻還有氣的鳥,向父親的書房方向跑去。
她當著父親的麵,掐死了那隻鳥,第二天,她就在父親的安排下開始了修行。
故事講完,無論是私牢內還是回溯中,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那個小少爺看著星河帶著笑的表情,終於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害怕。
星河看著他瑟縮的樣子,笑容更明顯幾分,她又道:“開始修行後我愈發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虐本性,於是定期從人販子那裡買人,但你這樣有趣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小少爺的牙關忍不住打顫,但星河沒有理會他的哀求甚至於哭喊,當她終於從施虐的快感中回神時,小少爺已經沒有了生息。
星河丟下手中鞭子,讓下人收拾了屍體,她從私牢中走出去,衣裙染血,宛如修羅。
私牢外,星河的父親帶著滿意地笑容看著她,笑道:“很快你就要突破築基期了。”
那是限製了男人一輩子的屏障,但星河隻有十幾歲,就已經走得比他更遠,星河抬頭看到父親的笑容,自己也露出一個喋血的滿意的微笑。
回溯之中,眾人看著這父女相視而笑的畫麵,隻覺得毛骨悚然,這兩個人似乎全然不受倫理道德限製,隻要能打成目的,根本不在乎死多少人。
有人小聲道:“死得好。”
他人一愣,這才明白那人是在說幾年前虞家的大火,星河的父親就死在那場大火中。
隻是想到這裡,眾人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勁,隻是不等他們想出是什麼地方出現問題,天幕中的畫麵就再次發生了變化。
而在一旁,早就想通了全部真相的喻言墨卻扭過頭,看向了秦楠,他猜到了之後的畫麵是什麼,即使遺漏片刻也沒事,此時對他更重要的,還是關心秦楠的情況。
方才在星河的講述中,眾人隻覺得星河與虞父心思狠毒,但唯有他看到星河,卻想到了秦楠。
在北境時,他雖然儘力護著秦楠,但這幅錦鯉的身體卻讓他難免保護不周,他很清楚地記得每次他受傷時,秦楠都有一瞬的暴怒。
他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他究竟是該讓秦楠保有理智,還是讓少年人儘情宣泄怒火,他很清楚宣泄的後果,秦楠會被心魔控製,會在瘋魔中殺人,雖然這樣的結果看上去很爽文劇情,但他不想讓這樣的事發生。
他不是不想讓秦楠殺人,來到這個世界之初他就做好了心裡建設,清楚法治那一套在這個世界行不通,但他不希望秦楠在混沌中犯錯。
如果秦楠殺了一個惡人,他當然不會阻攔,但秦楠若是在心魔的影響下殺人,喻言墨不想放任那樣的事情發生。
人命這種東西終歸還是太重了,他希望秦楠能清醒地選擇是否背負。
但在做出那樣的選擇後,喻言墨也一度擔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畢竟如果不是他的影響,秦楠分明在幾年前就應該走上狂炫酷霸拽之路了。
此時看著眼前的景象,喻言墨心中清楚,自己當初的選擇沒有錯。
如果不能控製心魔,終歸會被心魔控製,星河幼時尚能抑製自己的暴虐本能,少年時卻在殺人時都無動於衷,隻能說潘多拉的盒子打開後,一切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更糟糕的方向。
時隔良久確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後,喻言墨輕輕地鬆了口氣,然後卻發現秦楠正看著自己。
喻言墨對著秦楠歪了歪頭。
秦楠笑著輕聲道:“謝謝。”
秦楠想,當初師尊那麼努力地阻止自己入魔,即使在離去前都許下歸來的諾言,讓他控製好自己等他回來,就是要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吧。
若不是喻言墨,或許他早就被心魔支配,毫無反抗能力地死在同心魔的爭鬥中了,哪裡能像現在這樣擊敗魔魂,並把魔魂之力收入體內呢。
秦楠突然意識到,原來喻言墨對他的保護得這麼深,在無數個他沒有意識到的地方,那個看上去樂忠於吐槽不怎麼正經的錦鯉都護住了他。
在少年人的注視下,喻言墨有些不好意思地甩了甩尾巴。
秦楠將小魚缸捧得高了些,以彆人聽不到的音量道:“師尊,你不能再離開我。”
喻言墨一愣。
秦楠道:“你可知我與星河的區彆是什麼?”
喻言墨想了想,心中有了答案,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開口。
秦楠卻也沒想過能得到他的答案,而是自答道:“是星河遇到了虞父,而我幸運地遇到了你。”
少年人的眼神十足的認真,喻言墨聽見他的話心頭一熱,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噴出了一道心形水柱。
秦楠又道:“所以師尊,你是我心魔的那道鎖,你不能再離開我了。”
喻言墨一瞬間覺得眼下的情況有些不對,秦楠說的話簡直就像是什麼一生的諾言,但被少年人淺褐色的瞳孔注視著,他根本無法思考,更不可能做出點頭之外的第二種反應。
秦楠看著喻言墨的動作,一直惴惴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幾分,他得到了師尊的承諾,那麼即使師尊不喜歡他兩年來的改變,也會作為那道鎖陪伴在他身邊。
而喻言墨在點頭之後,腦中卻突然靈光一閃。
他知道要怎麼為秦楠引路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