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齡的道人,但身體看起來倒是硬朗,健步如飛,說是從京城榮國府來的,有要緊事想要見老爺,但老爺不在家,又說想要見夫人。”夏柳說道。
榮國府來的道人?“讓他進來,我稍後就去。”
既然健步如飛,那就不是那個跛足道人,雖然之前那個跛足道人和癩頭和尚兩個人她很不喜歡,但是這不影響她對其他修行之人觀感。
去了前廳,雲夢還沒進去就看到廳中坐著一個身材高瘦,穿著一身道袍,手持浮塵的道士。
和他對視那一霎那,雲某便知道他是誰了。
在她去年回姑蘇的前一晚,黃藥師去找了那個給王氏惡意符咒,住在寺廟裡的道人,而走進了之後,她從麵前這個道士的身上感受到了黃藥師的氣息,應該就是那個道人無疑了。
老道士見雲夢進來,行了一禮,“見過夫人,貧道給夫人請安了。”
“道長不必多禮,今日來我府上有何要事?”怎麼說也是曾經想要害她的人,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她也不想和他說太多的客套話。
老道士看出來雲夢不喜歡他,這些都不要緊,“我從京中榮國府來,今日來是有一事想要告訴林大人,既然大人不在,和夫人說也是一樣的。”
“什麼事兒?”
“榮國府內,二老爺的嫡長子之死想必夫人已經知道了,可夫人知道他是為什麼而死的嗎?”
“為什麼?”不是纏|綿病榻嗎?
老道士又說道,“生因其母,死亦因其母,人生二十載走了一輪回。”
賈珠是因為王氏而死的?可即便是因為王氏而死的,那和她又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話就直說,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
老道士沒想到雲夢不問緣由,但也很快就繼續說道,“現如今榮國府光芒已然不在,唯一可發光亮之明珠已然黯淡,隻怕日後榮國府榮意不在,夫人還是今早斷了來往的好,貧道此言並非妄言,還請夫人謹記。”
這老道士是來賣好的?榮國府日後會如何她自然知道,這不是也正在斷了往來,“還有呢?你要來就是要說此事?”
所有的消息雲夢淡然接受,但不問緣由,老道士在心中感歎她的平靜,有高人風範,“今日前來是想要請求大人和夫人庇佑,救貧道一命。”
修行之人遠離紅塵,不理世俗,但既然已經沾染上了,就無法舍掉,如此一來便會也有麻煩了。
從前這老道士做了不少虧損陰德的事情,特彆是在生孩子上,子子孫孫因為祖先被害而也跟著遭殃,這是可以維持上百年的,因此功德虧損的更加嚴重了。
去年黃藥師在他身上下了法術,讓他隻能行善無法作惡,他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麵他一直在做善事,給百姓解簽算命,從前的那些惡事他再也沒有做過,而且他也想過去找之前的那些因為他作惡而倒黴的人,看看能不能改過一二。
但是他嘗試了很多的方法,都無法改變,在知道榮國府王氏的事情可能要敗落之後,他便去作證,想著揭穿王氏的陰謀,但無憑無據無法讓人相信,他便設計偷了王氏的帕子作為證據,謊稱是她去寺廟時候落下的。
可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他在揭穿王氏的同時,也間接害了賈珠,王氏推了賈珠,賈珠昏迷不醒,將養了一個多月,最終還是在睡夢當中去世了。
黃藥師留在他身體中的那道法術判定此次他做的不是善事,反而還讓一個人因為他死了,虧損了功德,心中十分害怕,這才著急忙慌的來了姑蘇,想要找黃藥師救一救他。
“你放心好了,你因此虧損功德是因為你偷盜,並非你害死了人。”按照這老道士身上的靈氣波動來看,如若他真的害死了一個活生生的人,那他現在一定已經隻剩一口氣兒了,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精神很好聲如洪鐘。
“當真?”老道人喜從心起,但看雲夢的樣子也不像是騙他,如此一來也就放心了,對雲夢行了一禮,“多謝夫人提點,貧道日後一定懲惡揚善,不辜負大人和夫人對貧道的教導。”
“把你這說話的本事留著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他之前做的缺德事兒太多了,有的甚至影響了幾代人,這樣的人如果去年黃藥師的乾預,再做幾件惡事,恐怕就要下地獄了。
而因為有了黃藥師的乾預,他之後應該做的惡事沒有做,今後也會做善事來彌補之前犯下的過錯,但即便是這樣,他一旦再作惡,涉及到人命,便會一命嗚呼。
人活著是為了活著,這就是活著最大的意義,沒有那麼多高深的想法,隻為了能夠活下去,僅此而已。
即便是修行之人,也是有求生的本能,老道士之前自己這次沒有性命之憂,歡喜的走了。
不過賈珠竟然是因為王氏而死的,這倒是雲夢之前怎麼樣都沒有想到的。
賈珠是因為王氏而死,在他昏迷的那一個多月裡麵,王氏日日以淚洗麵,哭得不能自己,賈母和賈政的所有心思都在賈珠身上,隻是把她關在自己的院子裡麵找人看著,不讓她出去,除此之外還沒有懲罰她。
但也就是因為這個,她連自己兒子的最後一眼都沒有看到,直到有一日晚間,府內哭聲響起,她才知道她兒子沒有了,當即昏厥了過去,府中上上下下都忙活著賈珠的喪事,她的那些人早就被賈母給換走了,剩下的人都是賈母的人,她昏過去也沒有人發現,是她過了幾個時辰自己醒過來的。
不顧所有人跑到前堂,也隻看到一座棺槨,本來身體就虛弱,兩眼一翻又昏過去了。
賈珠的喪事辦完了,到底是小輩,也沒有辦的隆重盛大,元春在賈珠去世之後就一直陪在王氏身邊。
她不明白母親為什麼要害姑母,也相信母親是不小心推了哥哥的,但子女不言父母過,她不能埋怨母親什麼,隻能在儘心的照顧著。
父親之前和她說了,明年春日她就要進宮入選了,如若選上了她也母親見麵的機會就更少了,說不定今生都無法見麵了,故而隻能現在在母親麵前儘孝了。
賈母知道元春的想法之後狠狠的歎了一聲,“孩子都是好孩子,可為什麼沒從好人的肚子裡爬出來?攤上那麼一個母親,狠辣心腸毫無人性。”
“老祖宗,孩子是咱們賈家的孩子,當然都是好孩子了。”刑氏在一旁開口說道,說著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賈母身邊的王熙鳳一眼。
賈母把她這個舉動看在眼中,“那自然了,賈家的孩子都是好的,不管她怎麼說,這次寶玉我是一定要養在身邊的,可千萬不能和他那個母親學壞了。”
“老祖宗說的是,暴雨現在年紀還小,跟在老祖宗身邊有樣學樣,日後長大了一定是頂出色的,這一點不用擔心。”刑氏繼續恭維著。
王熙鳳麵上沒有顯現出來,心中卻是冷笑,現在王氏這樣明擺著是不中用了,但賈母還是沒有要回管家權的意思,更沒有意思要把管家權給刑氏,如此看來還是看重她的,沒有把她們姑侄倆混為一談,她知道應當是之前她把梁婆子送到賈母麵前的功勞。
可偏偏刑氏看不清楚,認為王氏不成了,再把她拉下水,她自己就能做當家主母了,可也不看看她是個什麼材料,小門小戶出來的,隻在乎那麼點兒的蠅頭小利,竟然也想要做當家主母?當真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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