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晝進房間時,浴室的水聲格外明顯。
霧蒙蒙的玻璃倒映著若有似無的背影,不難猜出,鐘愛洗澡的小藤蔓正泡在浴缸裡,不到半個小時,根本不會出來。
茶幾上,明晃晃地丟著一張黑色的工作牌。
男人走過去,撿起工作牌看了兩眼,又隨手放回。
對於無故失蹤、又莫名其妙出現在房間裡的工作牌,他似乎並沒有很大的反應。反而打開了帶回來的袋子,將裡麵的衣服一件件泡洗在盆裡。
等浴室裡的水聲停下,陽台上也晾滿了衣物。
葉蔓蔓圍著浴巾噠噠噠跑出來:“周晝,你回來啦!我沒有衣服穿了!”
“先穿昨天的,已經乾了。”
男人的視線罕見地沒有在她的身上停留,而是平靜地遞過來一件白裙。
葉蔓蔓跑到臥室換上,沒過一會兒又跑出來,拉著周晝的胳膊,秀氣的眉頭微微皺起,仿佛遇到了無法解決的大難題:“周晝......”
“怎麼了?”
“下麵是空的,沒有換的了。”
小藤蔓仿佛從來不知道人類的羞恥,偶爾蹦出來的話大膽又驚人。
周晝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竭力忍住自己的想象力。
“昨天洗好的,在臥室櫃子裡。”
軟軟貼在身側的女孩又跑走了,帶走了一切旖旎的念頭。
周晝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那張躺在茶幾桌麵的工作牌。沒過幾分鐘,懷裡又鑽進一個軟綿沁香的女孩。
“周晝,我想看電視了。”
今夜的葉蔓蔓格外主動粘人,像極了在家裡等男人回來的貼心女友,一舉一動皆是福利。
但周晝並沒有被衝暈頭。
他伸手摟住那截纖細的月要肢,幫她穩固住姿勢後,另一隻手打開遙控器,等待老舊的機子啟動期間,手指輕緩地撫過女孩的月要窩,似是在思考。
“蔓蔓。”
“嗯?”
周晝的語氣很平靜,像是隨意提起某個話題:“我的工作牌怎麼會在房間裡?”
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但葉蔓蔓輕飄飄地掃了茶幾上的工作牌一眼,毫不心虛道:“我從你口袋裡拿的。”
“為什麼要拿它?”
“你丟下我一個人在家,我才不要你去地下監獄工作。”
葉蔓蔓說著說著自己還生氣了,扭著身子從他懷裡拱出來,挪到沙發最邊緣。
老舊的影碟機開始播放,電視劇裡的人聲回響在整個房間。
周晝並沒有即時追過來,他還坐在原地,幽暗深邃的眼眸靜靜地望著她,隻有在這種不說話的時候,他的魅力才毫無保留地散發出來,彰顯出屬於男主的獨特氣質。
也隻有這幅模樣,才會引得無數隻看皮囊、不了解男人具體品性的異性們怦然心動。
或許是被看得太久,葉蔓蔓悄悄地攥緊衣角,心虛感油然爬上心
頭。
[係統,周晝是不是猜到什麼了?]
係統:【他可能不太信你給的這個借口。】
周晝畢竟是這個世界的男主,也許一開始對她想去地下監獄的舉動沒有多想,但工作牌失蹤後,被“戀愛”衝淡的理智立馬就上線了。
葉蔓蔓:“......”
那她也沒有其他借口能給他了呀!
她小幅度地背過身子,拿餘光去瞅屏幕上的電視劇主角,仿佛根本沒有察覺到男人的注視。
“蔓蔓,告訴我,你拿著工作牌去哪裡了?”
“沒有去哪裡!”
提提提,老提這件事乾什麼!
葉蔓蔓氣衝衝地扭過腦袋:“你說,說我能去哪裡?”
周晝沒說話,他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揚起一抹笑來。
“蔓蔓說沒去,那就沒去。”他拍了拍腿,“是我誤會了,坐過來好不好?”
葉蔓蔓不肯理他。
一聲無奈的歎息,下一刻,周晝主動移到了她的身邊,將人攔腰抱進自己的懷裡。
“我隻是隨口問問,生氣了?”
“隻要彆去乾些危險的事情,工作牌隨便你拿。”
葉蔓蔓總覺得他的話裡有話,故意裝聽不懂:“那你以後不許再懷疑我。”
很簡單的一句要求,男人需要做的,隻是給出一個承諾。
但周晝卻避開了話題,溫熱的手掌隔著一層衣物貼到她的腹間:“餓了嗎?今晚來不及做飯,去食堂吃怎麼樣?”
小藤蔓抿唇,心底升起一股本能的警惕。
周晝沒有相信她的話,他隻是不提這件事了。是真的準備揭過?還是在哪裡等著她?
她又想起上次跟城主見麵,小氣的周晝躲在角落裡偷聽,回家就將她啃得又難受又酸澀,還把她關在房間裡不許她出門......葉蔓蔓緊張地捏了捏衣角,突然不太想繼續待在周晝的身邊。
也不想跟他親昵了。
“去食堂吃飯。”
周晝看著她從自己的腿上跳下去,想要抓住人的手到底還是沒有伸出去。
作為一個理智的成年男人,他還沒有完全被愛情懵逼雙眼,在發現工作牌失蹤的那一刻起,心底就已經升起懷疑的陰霾。
她有事瞞著他。
她有自己的秘密。
是個人都有秘密,這很正常......周晝抿緊唇,視線再次落在那張工作牌上——但頻繁地想去地下監獄玩,趁他不在拿走工作牌,就格外不正常。
食堂。
葉蔓蔓頭一次吃飯心不在焉,有勞於周晝的懷疑,她的心裡頭一次升起緊迫感,不太聰明的腦瓜裡一直在想怎麼才能打開關押食人花的營養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