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戾氣反饋在那層電網上,猛然增加的電壓使得不斷掙紮的犄角男頻頻受傷,身體被劈得烏漆嘛黑,腦袋上不倫不類的毛線帽早已變成黑色的灰燼,露出了那對不容於世的犄角。
“不要,不要電他!()”
葉蔓蔓的雙手無法動彈,隻能用眼神去求助周晝,試圖讓他放過小犄角。
可周晝並不看她的眼睛。
他隻盯著她的唇,將她壓得嚴嚴實實,渾身上下再無掙紮的空間。
她想說話,可嘴也被堵上了。
周晝根本沒有給她為小犄角求饒的餘地!
可那層電網實在霸道,她甚至看到了小犄角腦袋左邊的犄角已經被劈出一條裂縫。再這麼下去,她的小弟就要在她這個老大的麵前,被活生生地劈死了!
意識到這點,可憐的小藤蔓停止了掙紮。
她開始討好周晝,笨拙又主動地回應他的親吮,乖乖地將一切都獻出來,哪怕是他要咬她的臉蛋,也忍著委屈湊上去給他咬。
犄角男目睹這一幕,死都不肯妥協,哪怕被電得渾身發顫,也一個勁地往前衝。
——放開、放開她!
如此主動的親昵,如此感人肺腑的畫麵,讓周晝更加想要冷笑,心底卻荒涼得要命。
瞧瞧,一對被他活生生拆散的苦命鴛鴦。
如果他還做個人,就該放過懷裡的女孩,讓他們倆雙宿雙飛,徹底放手成全。
我會殺死他。㊣()”周晝終於肯抬起眼,逼視著近在咫尺的女孩,“異植異獸不該寄生人類,任何人遇到這種異類,都會毫不留情地殺掉。”
“不管你和你的前男友感情有多深,都要徹底斷在這裡。”
葉蔓蔓頂著被欺負得熟透的臉蛋,以及微微腫起的紅唇,怔怔地望著他,忽然安靜地落下淚來。
那她呢?
她這個異類中的異類,他會怎麼殺掉她?
這一刻,葉蔓蔓覺得周晝討厭極了。
人類怎麼能這麼虛偽,在知道她是人的時候,極儘溫柔與討好;知道她是異植後,又徹底變了嘴臉。
她的眼睛太乾淨,隨著淚水蔓延出來的討厭也格
() 外清晰。
周晝的喉結滾動一下,狼狽地抬手捂住她的眼睛。
他真的對犄角男起了殺心。
憑他是寄生者,也憑他是......那早該去死的前男友。
強悍的雷電劈啪作響,眼看著就要重傷犄角男,幾根粗壯的觸手憑空出現,將沒有防範的周晝牢牢地捆住。
在八階異能者震驚的目光中,葉蔓蔓跌跌撞撞地跑向小犄角。
小犄角不能死,他死了,下一個就是她。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試著從周晝的手裡逃出去。
然而還沒等她撞向電網,身後就掠過一道疾風。
周晝怎麼可能輕易被捆綁,在震驚一秒後,就毫不留情地扯斷了那幾根藤蔓,攔腰截住葉蔓蔓。
“你哪來的植物係異能?”男人接住抽來的藤蔓,緊緊地盯著葉蔓蔓,“食人花對你做了什麼?”
“放開我!”
周晝怎麼可能放開,他把她的身體掰過來,任由那些藤蔓抽打後背,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許久。
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突然擁有異能。
他隻能想到——是食人花動了什麼手腳。
那些異植異獸的手段與寄生方式多種多樣,周晝的心瞬間揪緊,恨不得看清葉蔓蔓的五臟六腑,知道她的身上到底出現了什麼意外!
葉蔓蔓還在不停地掙紮,係統卻捕捉到他話裡的關鍵詞,突兀地提醒:【宿主,男主好像不知道你是異植。】
什麼?
做好赴死準備的小藤蔓停下來,茫然地看著周晝。
後者突然想到一件事,抓住她的手掌瞬間收緊:“食人花的八階晶核,去哪了?”
葉蔓蔓咬緊唇瓣,試探性地開口:“吃、吃掉了。”
周晝深吸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你哪來的膽子?普通人吞食晶核,隻有爆體而死的下場,你吞掉的可是八階晶核!”
小藤蔓敏銳地捕捉到關鍵信息。
周晝,好像真的不知道她是異植。
心底懸起的那口氣瞬間鬆懈,葉蔓蔓驅使著觸手瘋狂地抽打他:“放開我!不要你管!”
周晝都快要氣笑了。
如今犄角男已經不再是他關注的重點,一想到她很可能因為誤食八階晶核爆體而亡,他就再也顧不得她和其他男人跑的事。
他抓住最粗壯的那根藤蔓,狠狠地捏了一下。
“誰讓你吞晶核的?”
葉蔓蔓一點兒也不想回答他,死活都要從他的懷裡掙脫出去,去找還在受苦受難的小犄角。
“你快放開他!”
“你要是敢殺了他,我就跟你同歸於儘!”
一顆熾熱的心如同泡在黃連水裡,苦澀得要命。
但周晝卻不敢再輕舉妄動,他在擔心她的身體另有損耗,吞食八階晶核就能獲得異能——這是史無前例的罕見示例,早在末世之初,一些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就嘗試過這個辦
法(),無一不是爆體而亡。
哪怕到了現在?(),也時不時會出現不甘居於人下而冒險嘗試的慘劇。
異能是天賜,不是人為。
葉蔓蔓能成為其中的例外,或許另有隱情,也或許是食人花的後招。
周晝深吸口氣,突兀地撤掉電網上的伏壓,隻剩下囚禁的功能。
“我可以不殺他,但有條件。”重逢之後,他難得平心氣和。
葉蔓蔓狐疑地盯著他:“什麼條件?”
“跟我回A市。”周晝深深地望著她,“老老實實地待在我身邊。”
葉蔓蔓愣住。
“蔓蔓,我已經退步了。”
“隻要你安分地待在我身邊,我還會像以前一樣,給你晶核給你想要的一切。至於這個被寄生的怪物......你的前男友,也能好好地活下來。”
周晝突兀地冷笑一聲:“要是他能提前把我熬死,說不定你們還有雙宿雙飛的機會。”
“如果我不想答應呢?”
“那他就隻有死路一條,而你......”周晝勾起唇,笑意不達眼底,“還是會被我搶到手。”
這就是末世。
沒有秩序沒有約束,隻講暴力的時代。
男人輕輕摩挲著葉蔓蔓的後頸,輕聲道:“你不該來招惹我。”
在那個簡陋的水井邊,她不該站在薛子鍇的麵前,不該仰起頭乖巧地討要一桶水;也不該在回廊被包圍時,在宋向明身邊攛掇,讓他將他們全都關進地下監獄。
否則怎麼能憑幾個瞬間,就讓他恍惚間覺得——她就該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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