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淋過的山腳下,一株剛化形的小藤蔓正蹲在昏迷男人的身旁,好奇地戳了戳他的胳膊。
“好強大的能量!”
“這就是人類異能者嗎?”
葉蔓蔓戳了好幾下,發現他沒反應時,心底就蠢蠢欲動起來:“他是不是要死了?我能趁他死之前,吃掉他嗎?”
係統攛掇:【快,趁他病,要他命!】
葉蔓蔓聽進心裡,八根初生的小觸手已經迫不及待地鑽了出來,朝著毫無意識的男人襲去。
關鍵時刻,男人忽然睜開眼。
幽深冰冷的視線直直地投向“趁人之危”的小藤蔓,嚇得後者連忙收起觸手,努力裝出一副無害的模樣。
“你醒啦?”
周晝頭疼欲裂,大腦一片空白,但本能的警惕還是支撐他從地上坐起來,冷冷地打量著眼前的女孩——
穿著一件不合身的爛裙子,右大腿處空了一個大洞,露出雪白豐盈的月幾膚,烏黑的長發濕漉漉地披在肩頭,仿佛剛被澆過一場暴雨,濃密纖長的眼睫毛簌簌抖動,仿佛在害怕他的秋後算賬,那張嬌俏漂亮的臉蛋......像是山裡的精怪,否則怎麼能這麼雪白透亮......
在他的打量下,葉蔓蔓已經產生了退縮的念頭。
她還隻是一株二階的小藤蔓,眼前的男人實力高深莫測,遠遠不是她能敵對的。
幸而在她轉身逃跑之前,男人眼底冰冷的殺意逐漸消散,開口時聲音異常沙啞。
“你是誰?”
葉蔓蔓的眼珠骨碌骨碌地轉了轉,無師自通地學會了撒謊:“我是救你的人!”
“你救了我?”
“嗯嗯!”
周晝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一時之間沒再開口。
隻不過目光一直在觀察四周,似乎在判斷自己當前的處境,並試圖搜索記憶——無果。
腦海裡什麼都沒有,隻知道自己能夠使用什麼異能,卻完全忘記了過往經曆。
這不太對勁,他很可能丟失了大部分記憶。
得出結論後,周晝再次看向已經準備偷偷溜走的女孩。
“你住在哪?”
葉蔓蔓沒有住處,哪怕是暴雨來臨時,也隻能躲在樹底下,否則不會被淋濕得這麼徹底。
“我沒有住的地方。”小藤蔓可憐巴巴地搖頭。
周晝盯著她看了幾眼,艱難地站起身,朝著某個走向走去。
“跟上。”
跟不跟?
葉蔓蔓在原地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實在饞男人身上的能量,大著膽子跟上去。
[要是不對,我馬上就跑。]
係統欲言又止,它覺得真要是發生什麼事,她不一定能成功跑掉。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許久。
最後是周晝找到了一間守林人遺留的小木屋。
他打開門,灰塵撲麵而來,等
到散儘後,才看清小木屋內部有二十平米大小,裡麵隻有一個破爛的桌子、一張堆滿爛棉絮的床,還有一個烤火的火盆。
周晝側身,回頭看了一眼。
跟在身後的漂亮小異植停在幾米外,扒著一顆大樹探頭望過來,像一隻濕漉狼狽的流浪貓。
他沒說話,直接走進了小木屋。
大樹後。
葉蔓蔓:“他剛才是讓我進去嗎?”
【沒有吧?我看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咱們還是趕緊下山吧!】
小藤蔓根本沒聽進係統的勸說,她已經被男人血肉裡蘊含的能量蒙蔽了雙眼。
再說了,他剛剛明明讓她“跟上”。
葉蔓蔓在外麵徘徊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鑽進房間,發現男人隻不過進來一小會兒,就把灰塵都清理了一遍。
小木屋終於能落腳了。
哪怕聽到她進來,周晝也並沒有回頭,他將背包隨手一扔,啪嗒掉出兩顆五階晶核。
葉蔓蔓本來坐著空蕩蕩的木板床上蕩腿,看到那兩顆晶核後,眼睛都直了。
[係統,能量!好多能量!]
係統警告她:【它們是那個異能者的戰利品,人類將晶核看得很重要……】
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男人扔下背包,就那麼走了出去……走了出去?!
那麼鼓鼓囊囊的背包,一看就裝著很多晶核,他竟然這麼毫不在意地離開了!
葉蔓蔓意外地看了一眼門口,然後就……一躍而下,小跑著撿起兩顆掉落在外的五階晶核,然後又貪心地跑到背包前——毫無道德地伸手,偷偷地翻著包裡的東西。
幾件衣服,幾個罐頭,十幾顆晶核!
[係統,我們發財啦!]
係統也很激動:【快快快,拿著它趕緊跑!】
周晝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高大的身影擋著門外的光線,投下一大片陰影。
他就這麼靜靜地盯著蹲在背包前的漂亮小異植,目光從那雙白嫩臟汙的赤足上滑過,突兀地開口:“你在乾什麼?”
突然的出聲,嚇得葉蔓蔓一個激靈,手裡的兩枚五階晶核滾落在地,就連背包也摔砸回去,掉出幾顆亮晶晶的晶核。
乾壞事被抓了個正著,小藤蔓心虛地扭過頭:“沒、沒乾什麼。”
她甚至悄悄地伸腳,欲蓋彌彰地將幾顆掉在地上的晶核踢進無人看見的角落。
周晝大步走過來。
葉蔓蔓被他的氣勢嚇到,眼底滿是慌亂與無措,甚至做好了被打一頓的準備......思緒亂飄間,男人已經錯過她的身子,將背包撿起來,被踢進角落的晶核也沒放過,一一收回背包。
然後,又大步踏出小木屋。
沒等到意料之中的教訓,葉蔓蔓小心翼翼地挪到門口,才發現男人已經在木屋外的空地上升起一堆篝火,上方還架著一隻剝了皮的兔子。
[他為什麼不生氣啊?]